卡鲁宾如今也已经老了,最喜欢做的事情是窝在有太阳的地方缩成一个球,在没有年轻时候喜欢瞎晃的热情。出车祸的情形仿佛是在昨天,龙马回忆起那个惊现的一天,突然开始怀念起那只活泼的猫,虽然让他很不好受就是了。
但是看着爱猫如今懒散没有精神的样子,龙马觉得更不好受——虽然没有人从他的口是心非里发现这一点。
如果那个人在就好了。
那个叫做“哥哥”的人。
离开那个吊儿郎当的人也有大半年了,越前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如此怀念他。
越前刹那间就想到了那个墨绿色头发的男人将脸凑到他面前一脸使坏的样子。时隔许久想起那个瞬间依然会有莫名的脸红心跳。
“那个混蛋......”他轻轻闭上眼,阳光轻柔地抚在他脸上,男人不得不承认,安静的时候比如现在,龙马真的像一个天使,教堂里的那种。
其实在龙马轻轻抱怨“那个混蛋”的时候,男人已经显现出身形了,只是这一次他的身体明显比上一次在店里面的时候透明很多。男人爱怜的望着龙马柔和的睡颜,想伸手抚摸他的脸却又突然顿在空中。
一声喟叹消逝在风里。随着那声喟叹,男人也隐去身形。
龙马其实并没有睡着,他只是闭着眼睛想起了很多东西。
他想到每次大冬天的,男人总喜欢突然在后面突然抛给他一个橘子。当他下意识顺手就把橘子抓住时,男人总会露出一种“啊你怎么又抓住”了的遗憾表情。
他想到每次在他逗猫的时候,男人总会悄悄走到卡鲁宾身后,当他谨慎看向男人的时候,男人总是将手指放在唇前示意他不要出声,然后抬脚不重不轻地突然落在卡鲁宾的尾巴上。听着卡鲁宾可怜兮兮的凄惨的猫叫,男人总会表示出小人得志的样子。
他还想到很多他原本以为忘记了的细节。男人油嘴滑舌的样子,男人温柔细心的样子,男人吊儿郎当的样子……
越前龙雅。
哥哥。
越前在下山的时候第一件事情就是问他家的老头子有没有收养过一个男孩,老头子当时回答的情形他记得很清楚。老头子的目光闪烁着,言语开始是飘忽的后来却振振有词。他始终坚持只有他这么一个儿子。
当时越前很狐疑,再三询问过后的结果依然是同一个时,他转向去问伦子。伦子很温柔也同样很坚定的和他说没有。
他甚至托人去查了在美国的记录。没有这个人。
呵。
龙马翻了个身,将手背掩在眼睛上边。卡鲁宾机敏地跳到一旁在一边mī_mī直叫,见到主人这样子又放轻了声音。
我是有多迟钝。
等到你走了才发现你已经是我生活的一部分了。
作者有话要说: 在写的时候由于赶内容还要压字数,作为一个新手特别担心人物oo,虽然我觉得这张小王子q轻喷!
☆、第六片落叶
下弦之月的晚上。
天上星辰渐殁,月色缄默,一辆轿车自沿海的公路上快速地掠过,如同一只轻盈而迅捷的飞鸟,消失于杳杳冥冥之中。
越前紧紧抿着唇,双手用力抓着方向盘,可以看到泛白的骨节。
他想了很久,还是觉得有必要再去一次记忆世界。不仅仅是因为被车祸打断的后续记忆。
“你来了。”店长捧着茶,笑盈盈地看向越前。
他沉默的点点头,坐到上次坐的位子上。
“这次你需要从什么时间节点开始呢?是在车祸后,还是和上次一样呢”
“……可以提前吗?店长。”
“这个啊......”店长摸了摸下巴,语气有些犹豫。
他忽然见到越前随着他语气而改变的表情。就像只拿小鱼干引诱的小奶猫。
店长无声笑了。他放下茶杯,轻轻走到越前边上,一手搭着他的肩膀,一手覆在他的眼睛上面。越前身子往边上斜了点,下意识闪躲店长的动作。
店长轻轻拍了下越前肩膀,感到手下的肌肉瞬间绷紧。他俯下身子,将嘴凑到越前的耳朵边,缓缓地吐着热气:“呵呵,越前君,闭眼、放轻松”他覆在越前眼睛上的手可以清楚感知到越前长而弯的睫毛颤颤地拂过他的手掌心。
只需要微微向下一瞟,便可以看到越前粉色的耳朵。
“呵呵”店长轻笑出声,看着越前愈来愈红的耳根子在心里默念三秒钟。
三、
二、
一。由于是环抱的姿势,店长很容易接住了越前刹那间软掉的身躯。他爱怜地低下头,将吻轻轻落在越前柔软的墨绿色发丝上、眼角边、脸颊上。他睁开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将视线投注在越前那张淡粉色的薄唇上,他凝视了会儿,复而闭上眼睛,虔诚地、爱惜地、遗憾地将唇慢慢印了上去。
但愿刹那永恒。
管风琴轰鸣的声响宏丽空灵,壁画上的天主微笑垂眸,庄严漠然地俯瞰众生。
表姐菜菜子的婚礼。
越前自昏沉中惊醒过来,牧师的声音拖沓做作,冗长的讲稿快到尽头。他微微扭动着酸疼的脖颈,不动声色地扫视周围,似乎所有人都在垂首谛听。他短促的微笑起来,随即又低下头去。
恍然间似乎看到一片衬衣衣角,熨烫整齐,宛若新雪,好像不久前见过。
他心尖一颤,忍不住偷偷抬起头来向那处望去。
是一个英俊的年轻男孩,姿态虔诚。
可惜不是他。少年内心突然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