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也算了解。
“可惜了的,起事时吴探花也算是燕王殿下这边的人,咱家至今都记得胡歌给的几个谋划像是有高人指点,如今天下太平,连海盗都能封了个逍遥侯,怎么吴探花甘心就此一生在穷乡僻壤做个渔夫了吗?吴宗伦,本督怜你是个人才,愿意向殿下保你做个三品的指挥使,到时候你也在京办差,这么和楚王双宿双栖岂不美哉?”
吴宗伦一听有门,头垂得更低,语气却十分坚决:“谢督公美意,宗伦之心早已不在朝堂,宁愿终此一生做个渔夫。”
刘海忙也跪了下来。他眼巴巴地看了看陈坤,虽没有说话,眼神里透露的信息是一致的。他也不想做什么王爷。
陈坤侧身避开刘海的跪拜,看看吴宗伦又看看刘海怔了片刻:“好,好,你们这两个人,一个放着王爷不做要做樵夫,一个放着官儿不做要做草民,还真是古今难得一见!做王爷有什么不好?让你做官难道还得罪你了?真是不识好歹,不识时务!愚蠢至极!”
他语气极重,是发怒的前兆,刘海听得害怕,偷偷看了一眼吴宗伦,见他面色平静,只低头应承着,心里便也静了下来。
心道,无论这大官儿怎么发怒怎么处置,自己和吴大哥永远不分开就是。吴宗伦感觉到刘海的灼灼目光,也伸出大手,握住了他的,两人已经历过几次生离死别,早已心灵相通,这一刻,雷霆万钧在上不以为意,竟都颇有默契地在离别的哀愁中享受一刻的甜蜜。
陈坤发泄了几句,见那两人双肩紧紧挨在一起,手儿牢牢拉在一起,虽跪在地上一副任君处置的样子,脸上却都无畏无惧。面前情景和旧事刺激下,也不知是羡慕嫉妒还是什么别的情绪,他倒真的有些动怒了:“吴宗伦,难道你真的要拐带王爷?!”
“草民不敢。”
“楚王殿下不愿进京,你现在又不愿为官,将来可有后悔的一日?”
“绝不后悔。”
“你这一生,可愿献于楚王殿下?”
吴宗伦看了他一眼,饶他脸皮再厚,也有些郝然:“草民这一生眼里、心里只有刘海一人。”
“既然如此,吴宗伦接旨。”陈坤看看脸红的刘海,眼中竟多了一股暖意。他咳嗽一声,缓缓道出他记了许久的一段话来:
“先帝遗命,皇子楚虽系朕亲生骨肉,奈何其母戴罪,朕亦不喜,前命左右将军刘恺威、吴彦祖二人护送至南海天涯海阁代为抚养,不料二人反目,皇子楚亦随二人失踪。朕今已不得永年,不患骨肉分离而患皇家血脉混淆,着历任东厂厂督接任之日起找寻皇子楚及其后代,一旦寻及,代为抚养,奉为主人。然皇子楚永不得回京,违者,格杀勿论。”
他虽然咬字清晰,声音也柔媚好听,说的话却半文不白,刘海只听懂了最后一句“不得进京格杀勿论”,心说,我哪里会进京了?难不成这个大官是要把我绑到京城再杀了我吗?
他担心地看看吴宗伦,见他面上忍不住的激动,怕他冲动惹事,忙低声道:“吴大哥?他说了什么?可是要杀我的头?你千万别冲动,你记得还要照顾娘和孩子!”
吴宗伦顾不得回答,声音都颤抖了:“草民接旨。草民愿代督公抚养皇子楚,必定尽心竭力,不负天恩。”
陈坤撇嘴:“草民草民的成什么样子,你既代本督,又是本督同年,今后不必多礼。起来吧!只是今后你吴氏一门都要小心做人,不可再张扬恣肆,如你妹妹那样的,处死又如何?只是皇子楚身边总要有人伺候,吴氏又和你沾亲带故,本督这才网开一面罢了。”
吴宗伦拼命抑制笑意,又诚心诚意叩了一个头:“谢督公对吴氏和宗伦的再造之恩。”
刘海这才醒悟,敢情这是要放了我们?忙也要跪下,却被陈坤扶起来:“奴才不敢。今后那吴宗伦是承皇恩來伺候殿下,也是殿下的奴才,殿下您尽管支使,不必和他客气。”
刘海虽一头雾水,却也不敢反驳,生怕这人生气会变了主意,忙点头:“好!”
陈坤回头看了吴宗伦一眼,言语中有意羞辱,把一个堂堂探花郎降格成了奴才,他望着刘海却满是宠溺,一丝不满也没有,不禁心中轻叹,终于放了手,对着刘海撩袍拜倒:“当日微臣受先帝厚恩,无以为报,如今侥天之幸,终于寻回皇子楚,可慰先帝在天之灵。微臣刚才斗胆试探殿下,虽是奉先帝遗命,却也是以下犯上,罪该万死。求殿下降罪。”
吴宗伦当然知道他这番做派是给自己看的,有些好笑地看着陈坤做态,轻声道:“督公不必如此,先帝亦对宗伦有恩,今后侍奉皇子楚必定尽心竭力,绝不敢有所怠慢。”
刘海只是恍惚两人这是又逃过了一劫,虽然有吴宗伦大略说明,他对陈坤为何要放了自己还是一知半解,可是既然结果是极美满的,他也就聪明地不去追问,他虽然只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樵夫,却也直觉地懂得趋利避害。
那大官儿当着自己的面对着吴大哥耳提面命一番,又叫人将两人亲自送回来时的大船。
刘海见归海一刀路上一直没有发话,直到两人即将登船告别,也没有要一起上船的意思,赶紧上前拉住他的袖子问起他为何不跟自己一同回蚌壳村,胡歌那里可怎么交代?
归海一刀听了“胡歌”二字,一向镇定的面具脸上出现了一丝小小的裂痕:“世上根本没有徐长卿,自然也无需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