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珩不由动容,侧头看吕布却发现吕布也在看他,两人互相注视,吕布眸子深如潭水却似有千头万绪,姜珩心里替他难过,但一时不知作如何说。
隔了很久,面前虎牢的场景融开,换作了一个空寂的山谷。两岸险岭,鲜艳的映山红漫山遍野,一边深红,一边亮黄,山中鸟鸣交相映衬,好似与世隔绝的他乡仙境。
谷中一面宽大的湖泊将两山隔开,湖面平静,鱼儿自由地跳出水面,阳光落下,湖面颜色分作两半,数不清的花瓣漂浮在水面上。
景色安静,只有清脆的鸟鸣婉转在谷里。
姜珩说:“这是哪儿?太美了。”
吕布看着眼前的山谷,阳光明朗,意境悠长,答道:“不知,他们也未曾说过,只这谷那谷地叫,或许是说过我忘记了。”
“那你……”姜珩正要说话,湖泊突然激起一道数丈高的水浪,一条浑身金鳞的龙从水中腾空而起,姜珩看得瞠目结舌,“你你你”了半天,错愕道:“龙?!龙??真的龙?卧槽…可以拍照吗?”姜珩翻了翻身上才想起手机放在沙发上。
“金色的啊,太闪了,我眼睛都要瞎了。”姜珩不无震惊道。
金龙在空中盘旋,朝湖面吼叫,然后扎进水里,片刻金龙与另一条黑龙冲开湖面飞向空中,顿时成千上万的花瓣飞散在谷里,龙吟震天,犹如一场漫天飞扬的浩瀚花雨。
姜珩:“黑色的龙!都好帅啊,我喜欢黑色的,不闪眼睛……”
吕布面无表情道:“那是我。”
姜珩:“……”
“我的魂。”吕布继续说,“当初貂蝉费尽心机得到一枚长生丹,却在虎牢里给我吃了,后来我得遇两位圣人,几番苛求,百年前替我将这谷中一脉龙魂附入魂魄。”
姜珩表情麻木,心想你到底生在一个怎样的世界,世界观越说越大,人说变就变,先是三国,现在又是长生不死,还龙魂,到底有没有将马克思放在眼里。
“龙不是死了吗?”姜珩面无表情道。
吕布接着说:“龙魂游离在三魂七魄之外,灵力扰乱了魂魄,三魂滞停,阳寿殆尽,只得以一件兵器当作我的依附,看。”
远处黑龙长吟一声,水面震荡,在涛涛水声中变作了一把通体黑铁的长戟。
姜珩抢答道:“方天画戟。”
吕布:“……”
“是。”吕布哭笑不得,解释道,“刺妄,战国名将佩戢,雁门一战后不知所踪,朝代更迭,几经沉浮使其有了灵力,后受他人所赠,传世数辈,传到我吕家时,家父目不识丁,就着形状取了名为方天画戟而后传予了我。”
“这些旧事以后再与你细说。”吕布手指一动,时间飞逝,花雨纷飞的山谷消失,“建安十三年,三国鼎立,汉室名存实亡……”
建安十三年,赤壁一战挫伤魏国,曹操元气大伤,士气大跌。曹丕处心积虑十年,暗换军力,厚积薄发,渐渐掌握军权。
建安二十五年正月,曹操还军洛阳,病死在城中,终年六十六。
当月,左慈出山,时值末年,汉室奄奄一息,名存实亡,神州龙脉微弱,又遇左慈作殄邪大阵力敌孔明八卦阵,天地动荡,昆仑山龙脉受冲,最终破开千年前三清所布下的洪荒封印。是时,万妖肆虐,人世浴血。
十月,曹丕代汉称帝,改立国号为魏。
又一年,天下大乱,烽火不尽,死伤不计其数,血汇入长江黄河,洛阳城外刺目的血河滔滔不绝地淌了七日。七月,修道之人与天地灵兽以排山倒海之势共出,沧海一战后玄武陨落,其体化作困妖阵,其头化作镇魂钟,元始天尊以一己之力唤醒天下神器,数万道法齐力,撼天动地,后结烈日伏妖阵将百万洪荒妖兽连同女娲封印在内,直至如今。
“玄武神力可擎天立地,但终有枯竭。”吕布声音低沉,言简意赅地叙述了千百年来中原的几番起伏,景象不断变化,日夜更替,历史在吕布行云流水的话语里展开了一幅山河动荡、三界平妖的玄奇画卷。
姜珩内心受到极大震撼,只觉三观不保,脑海里马克思和女娲纠缠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最后白光一闪,出现了一个人身蛇尾的马克思。
眼前场景随着时间推移而不断变化,一位白发老人将镇魂钟安置在一座古寺中,受尽晨钟暮鼓的道音荡涤,魂魄安宁,自此千百年来人间无恙。
“次年月圆,便是玄武神力彻底消逝之时。”吕布打了个响指,所有的一切从身边呼啸而过,转瞬间回到姜珩熟悉的卧室,虫鸣在静夜里此起彼伏,昏黄的灯光下一群飞蝇嗡嗡作响。
姜珩坐在床头,看着浑身黑气缠动的高大男人,一时天人交战,贴着唯物观三个大字的玻璃瓶悬在半空。
“你…”姜珩扭曲着脸。
吕布扬手,那把前身名为刺妄的方天画戟带着黑红色的光凭空出现,姜珩腕上手环发出微弱的光,吕布握住戟柄,将武器立在地板上,砰地一声闷响,道:“手环是留存灵气的器物,亦是唤醒龙魂的媒介。”
外边传来警车的鸣笛声,蓝红警灯闪了一路,一下子惊醒了隔壁狼狗,跑到阳台上不住叫唤。
“姜总——!”冉长欢尖着嗓子喊道。
吕布:“手环认主,你是我吕家后人,手环只认吕家一脉的血……”
“姜总!出来下!”魏群和齐奎在门外敲门,跟着喊。
“你…”吕布看着姜珩,似乎要说什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