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多久了?”
“好几年了吧。”
吴邪本能的知晓其中有诈,这丫头去年还在特训基地的保健室里蹦跶呢,那时候自己每次被还是齐王八蛋的张起灵收拾一通后,都是她给自己上药煮粥的。
一想到「张起灵」这三个字,连跳动的心脏都不再炽热,微微泛起酸涩的感觉。
倒是吴妈妈瞅着儿子对这个新来的女孩同对其他人大大的不同,只以为终于瞧上眼了,心里看着阿宁越看越喜欢,连以后两个年轻人结婚买房子再给自己生个大胖孙子的场景都在脑海里飞速浮现了出来。
“好,好。”吴妈妈由衷的欢喜道,努力了这么久,总算能够充满底气的说一句功夫不负有心人了。
这之后吴妈妈便常常带着阿宁来医院陪吴邪,女孩儿人长得漂亮不说,工作稳定又有能力,直把吴妈妈哄得心里认定了儿媳妇儿的人选非她不可。再加上她比吴邪年长几岁,总像个大姐姐一样哄着他让着他,两人偶尔拌个嘴搭上两句闲话,确实能看出吴邪对她的态度大不相同。
好不容易熬到病房里只剩下两人了,吴邪立刻凶相毕露的绕到阿宁身后,“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谁派你来的?”
阿宁笑着打开他的手,将修建得整齐的短发别在而后,挑了个舒服的沙发施施然坐下来,“小样儿,你在你妈面前可不是这样对我的啊。”
吴邪不依不挠的追问道,“到底是谁派你来的?三叔?还是…… ……”
那个名字在舌尖兜兜转转打了个圈,到底还是咽了回去,阿宁好奇的看着他,“谁?话怎么说一半就没了。”
吴邪垂下脑袋,“你到底是来**什么的。”
瞧他一副霜打茄子的模样,阿宁终于不忍心再逗他,实际上当她这次第一眼看到病房里的吴邪时着实被吓了一大跳,那个在她记忆中闪闪发光带着一点痞气一点鬼机灵的吴邪,这一年究竟经历了什么,竟被生生夺去了身上最是惹眼最是宝贵的笑容和一身骄傲。
“是你三叔,”她如实道来,“他说想请我帮个忙,资料什么的他会伪装一份给中介,我只要人来配合演一出就行。”
吴邪颓然的把脑袋抵在墙上,“你演那么卖力做啥,我妈现在都琢磨着订婚期的事儿了。”
阿宁对此也有淡淡的无奈,“你三叔也没跟我说到底要怎样,现在呢,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咯。”
“怕就怕啊,”吴邪忧心忡忡的叹了一口气,“以我三叔奇异的脑回路来看,与其找个陌生人,还不如肥水不流外人田,就近找个熟人把我交代出去了。”
阿宁终于忍不住一记暴栗敲在他脑门上,“好啦!姑奶奶我配你才是吃亏好吧,也就你这不知好歹的臭小子还嫌东嫌西的。”
吴邪本想找个机会向吴三省一五一十打听清楚他究竟在布什么局,可是除了阿宁,就连吴一穷来探病的时间都被大肆削减到每两天一次。渐渐的,吴邪慢慢适应了这个女孩日复一日的陪伴,当他与过去所有的羁绊都被斩断时,阿宁成了唯一的桥梁,他道不清这种感情究竟是日久的依赖,还是溺水的人拼命渴望抓住稻草时的挣扎,但是他知道,他是珍惜的,宝贵的,容不得有人将这最后一丝联系也剥夺掉。
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大多是回忆基地里的趣事,阿宁也会讲一些吴邪离开后的故事,有些是动人的,有些是留恋的,有些是欢笑不断的。而吴邪偶尔也会提几句他们在中东的经历,他说那里的天是他见过最蓝的天,那里的空气有灵性,会将沙漠深处的声音越过绿洲从遥远的天边带出来。
直到他偶然提到解雨臣这个名字时,阿宁倏地打断了他,“解雨臣?”她反复确认道,“是不是去年在基地待过一段时间的那个解雨臣?”
无知者无罪,也只有没被告知全部原委的阿宁敢在吴邪面前毫无遮拦的重复这个名字。
“对。”吴邪轻描淡写道,他只想快些把这个话题跳过去,“都快十点了,你还不回去啊?”
“你急什么急,我这不是要问清楚嘛。”阿宁一面掏出手机噼里啪啦的在浏览器敲打什么,一面说道,“你小子没看新闻对不对?前天还是大前天来着,还播了他的新闻呢。”
吴邪脑袋里轰的一声炸成一团,连声音都开始发抖,“他,他不是早死了吗……怎,怎么现在才报道……”
“你这嘴咋还这么毒,现在说死还早着呢,审判估计还得闹一阵子。”阿宁也记不全了,她执着的在网页上搜索着,寻思把当时看到的那则报道搜出来给吴邪瞧瞧。
吴邪死命用右手掐住自己盖在被子下的大腿内侧,才拼命让声音听起来不那么发颤,“什么意思?”
“就…… ……”
刚答了一个字,吴妈妈笑容满面的从外推门进来,“阿宁,你叶成哥到了,快出来吧。”
“好勒,我搜个…… ……”
“快去吧。”
吴邪打断阿宁的话语,冲她暗地做了一个不要声张的动作,这是他在这个爆炸性消息面前能够保持的最后一分理智了。
阿宁心下会意这其中大概是有什么隐情,不着痕迹的放下手机,配合的转了话题,“行,那我明天再来看你啊。”说罢回身亲昵的挽起吴妈妈的胳膊,扶着她有说有笑的走下去楼去。
走廊的光亮被房门彻底隔断的最后一秒,吴邪几乎从床上跳起来扑到阿宁故意遗落在沙发的手机边,双手停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