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军营
隔日清晨,餐桌上多摆了两份碗筷。西装革履的二哥已经坐着喝粥,四弟震江边打呵欠,边慢悠悠地走来。
「稀客啊﹗」白孃看着二人,「今儿个怎幺来蹭饭了?」因为出发时间不一样,他们兄姐弟都是各吃各的。
「甚幺蹭饭﹗还不是一家?」白震江瞥他,姐弟年纪较近,又是活脱的性子,一碰上面就是会贫嘴。
「昨天才发现自己没甚幺机会跟妹夫相处相处。」白经国优雅地搯着粥,朝武子吟友好微笑,「子吟,对外交有没有兴趣?二哥这边很需要洋文人才。」
「滚。」白镇军嚼着馒头,代答。
「如果姐夫也一起跟我做事,我会有干劲一点。」四弟难得跟二哥站在同一立场。
「你是想把工作都推给子吟做。」白孃马上拆他的台﹐「听说你誊写一份三页的公文用了六个小时,写的字太难看给二哥撕了,然后还伤心的跑去跟娘抱怨?」
「你………」白震江的脸顿时刷白,「怎幺会……」
「呵呵。」白孃看向白经国,颇含深意地道,「辛苦二哥了。」
「要是妹夫肯来,我还需要你幺?」白经国无情地落井下石。
「二哥。」白孃勾唇微笑,「这可不行,娘会生气的。」
白经国心照不宣与妹妹对看一眼,颇有滋味地喝粥。
倒是白震江抿抿唇,小声地咕哝了一句就不说了。
「吃快些。」白镇军对全桌人说,「不然我跟子吟先走了。」
大哥发话还是极有震慑力的,连顽劣的四弟都埋头苦吃。武子吟每次见着白震江无法无天的模样就想起子良,不自觉的把当兄长那套摆了出来,看震江喝着白粥,不时瞥向桌中心那篮子油饼,他心领神会给对方拿下,「来,给。」
白震江呆愣,他还没有说出口呢,怎幺姐夫就知道他要这个?
武子吟看他不动,夹了三块送到他跟前,然后自若的继续吃馒头,最近跟着大哥多了,竟觉得馒头是那幺的香软带嚼劲,三餐不离。
白孃却是因此不高兴了,推推丈夫的肩膀,「夫君,我也要饼。」
武子吟二话不说也替他夹,然后白孃撒娇说一定得他亲手餵才成。
「胡闹甚幺?」白镇军不胜烦扰,骂道,「专心吃饭不行幺?」
「大哥,你说说三姐吧﹗」白震江还是要挑起战事,试图拉拢盟军。
「震江,你年纪不少了,大哥二哥像你这年纪,都到欧洲唸军校。可是娘捨不得,就让你留在这学习。」白镇军却藉此开了话题,对四弟震震有词的训诫,「孃儿说的那事你该反省,而不是找娘抱怨。若不是咱家大业大,你能有一千八百大洋的零花?那群纨绔子弟要跟你玩,也是因为你是白家少爷,而白家还没有倒。」
白孃示威的看向白震江,又在武子吟的侍候下有滋有味地吃饼。
白震江本来还着只老鼠般叽叽喳喳不停,可当大哥出口训话,他也就蔫了。沈默地点头应是,然后快快的尾随二哥出门去,半刻不敢久番。
虽然为震江感到抱歉,但武子吟其实挺享受这样的氛围,一家人小打小闹地相处,弟弟耍脾气、兄长面冷心热的苛斥……说到底还是互相关心的一家子,为对方好而着想,那都是他一直嚮往的。
在白家的日子,时间过得充实而飞快,武子吟并没有适应期,直接便要融入进去。幸而他习惯了察言观色,娶亲前也早有心理準备,除了白孃这个意外,还算过得挺好。
白家人比他想像的亲切,没有内府的心计斗争,他便专注跟大哥做事。虽说是三小姐的丈夫,但他为人随和、毫无架子,又常向身边人请教,很快便和士兵们混熟了,有时白镇军下午有事,武子吟就跟着一些新兵锻鍊体能。
「子吟﹗跑快一点﹗」
「跑﹗跑﹗跑﹗」
「站着干嘛?不要停﹗不要停﹗」
一堆的排长、连长在旁吆喝着,武子吟咬紧牙关,扛起沙包直往前冲,经过了一轮的障碍赛,双腿彷彿不属于自己般。
因为明天是休息日,将士们突然起哄说要办个障碍赛,每个排选一个兵蛋子代表出战,有人戏谑地说,少将不在,就由子吟代为参赛吧,参训了这幺段日子,是该看看成绩。
武子吟从刚起始完全跟不上,至今能混在大队伍里跑,也是心痒得很,想要知道自己的底限。他走上跑道,和一众兵哥就位。哨声响起,先是爬网阵、绳阵,助跑跳高,翻过无数栏杆……把他们个别的练习项目串连一气,最后扛沙包赛跑,看谁最快走完全程。
起步不错的子吟在最后阶段暴露出弱处,他的耐力终是比不上士兵们,落在最后头,气弱柔丝的扛沙包慢走,每一步都像要跌倒似的。
他得了最后一名,略有所失,却也毫不意外,能够走完全程已是从前所不能及的,未来他还要努力锻鍊,至少要到让大哥刮目相看的程度。
众人鼓掌,说子吟真的进步很多了,不过比起三小姐还是差得远呢,三小姐可是能把咱师座给打趴下去的。
「三小姐那股兇劲,你是怎幺收服的?」有士兵搭着武子吟的肩,打趣问。
「对嘛,一定很有本事吧……」有人坏笑起来。
「孃儿非常贤慧温柔,没有对我露过一丝兇相。」武子吟如实说,可只见过白孃带兵模样的士兵们却是难以置信,只当他在维护妻子。
有副官这时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