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宿仇皱着眉看他:“那么拂花门下半夜袭人的恶魔,可是有人趁乱装神弄鬼?”
殷言酌点点头:“这跟越紫骞的死又有何关系,不过据说,近年来,这拂花门下有些蹊跷……”
冷宿仇应了一句:“你说年轻的子弟离奇失踪的事?”
殷言酌略微点了点头:“拂花门下失踪的子弟还算少数,而江湖中有一位梅花妃子,每隔数月就出现一次,专擅勾人精魂,江湖中跟着她走失的年轻人也不在少数。”
冷宿仇冷言道:“现今之计,索性擒住了那人问个究竟。”
殷言酌问:“那个人出没可有踪迹可循?”
冷宿仇摇摇头:“神出鬼没,没人知道他何时会出来。”
殷言酌按着眉头,微弱地喘了口气:“方法不是没有……”
冷宿仇拉住他的手,抬手替他轻轻按着太阳穴:“是什么?”
殷言酌坐起了身子,低微声音吐出几个字:“引蛇出洞。”
冷宿仇问:“可是谁能引他出来?”
殷言酌张开了眼,一动不动地望着冷宿仇。
冷宿仇也看着他,冷厉的面容忽然转成了一腔柔情,他低沉一笑:“我去就我去。”
立在阁外的影卫听见,脱口而出一句:“庄主,这怎么可以!”
转而怒视殷言酌。
冷宿仇冷冷地道:“放肆!”
殷言酌靠在冷宿仇的胸前,清俊绝色的脸庞,媚颜惑主的一张脸。
他胸口的密密麻麻的冰针刺痛感袭来,漂亮的唇中吐出幽微病弱的一点气息:“我乏了,想睡一会儿。”
冷宿仇扶着他躺平了身子,又给他搭了一件薄貂裘,这才轻轻地走了出去。
第7章 七
深夜。
高山之上的拂花门漆黑一片,只见稀疏烛火几点,冷宿仇独自坐在厢房内。
他面容沉着如古水,手按在剑柄上,周身屏住了气息,整个人如深藏在黑暗中的的一柄冰寒锋利的兵器。
傍晚后殷言酌陪着他待了一会儿,便说身子困乏,先行回厢房歇息了。
冷宿仇分神侧耳仔细听了一下殷言酌住的内厢房,已经悄无声息。
想必是歇息了。
一样的黑暗之中,暖阁内炭盆烧得炙热,烤得整个房间内都散发着熏然的暖意。
房内的一方的暖塌上,本该是早早歇下的的体弱病人,人却半倚在床前,清醒地张着眼。
殷言酌一双清冽眼眸,静静地看着烛台上的一柱细长的安神香。
冷宿仇今晚可能会遇险,影卫都护卫已守在前厅。
内厢房内只留了两个惯常伺候他的青衣童子。
香灰在夜风中轻轻飘散,殷言酌默默地计算着时辰。
待到一柱香燃尽,他扶着床帷披上了外衫,撑着手杖走出房门,厢房门前的两个侍童已经睡倒在地上。
他轻轻吹熄了烛火。
扶着手杖转身,慢慢地往后院走去。
穿过门后的竹节小径,又转过花间垂廊,走进一方院落,黑暗中一直缓慢地走着的人影停了一下,殷言酌手捏住了手杖,忍不住按了按胸口,皱了眉轻轻地喘气。
好一会儿,他抬手轻轻扣了扣门。
静默之中又过了片刻,厢房的门咿呀一声悄悄开了。
夜风吹过,屋内烛火闪烁了一下,照出门外的一个瘦长的影子,素白裘衣,紫檀手杖,端整清绝,却又是无尽艳丽风姿。
前来的应门的袅娜身影,一只手提着一盏晕黄宫灯。
女子娇笑一声开口道:“殷公子。”
殷言酌微微一笑:“深宵夜会夫人,别有一番滋味。”
越夫人侧过身:“公子请进。”
殷言酌扶着手杖,跨过门槛,身子却突然打晃。
越夫人亦察觉他的不适,关切地仰头:“殷公子?”
殷言酌低语:“夫人请见谅,殷某宿疾缠身,身子有些不适……”
殷言酌扶着额头,将头缓缓地倚靠在越夫人的肩上。
他的头还未靠近浓郁香气的肌肤,就已经先看到女子惊恐睁大的眼,越夫人嘴角微翘,露出了一丝诡秘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