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催徐泽如回家:“小叔,你媳妇儿叫你回家择韭菜了。”
徐泽如就像是徐远南的召唤兽,回来的很快。
陪着徐远南调好面和馅料,徐泽如擀饺子皮,徐远南包,俩人一边看着春晚一边守着夜包了一盖帘三鲜饺子。
十一点四十,饺子下锅,十一点五十饺子出锅摆上了桌。
午夜的钟声响起,窗外烟花漫天。
手牵手应景儿地下去放了一挂鞭几个烟花,俩人偎在阳台上听着《难忘今宵》,看着漫天的绚烂,你一口我一口地分食了一盘子饺子之后,一块儿给徐泽清打了个电话——拜年。
徐泽清没什么激烈反应,依旧是平平静静,冷冷淡淡的。
回问了二人好,徐泽清告诉徐远南:“今年你不用出去拜年了,明天打电话给你外公,舅舅和叔叔们问个好就行。”
“哦,爸爸早点休息。”闷闷地应了,挤着堵塞的信号群发完拜年短信,洗洗刷刷上了床,却怎么也睡不着。
徐远南第三次翻身,面朝窗外。
徐泽如从身后搂着徐远南往怀里带了带,用下巴蹭徐远南的头顶:“怎么?睡不着?”
“嗯。”把脸揉在被他当成枕头的胳膊上,顺势咬完一口,又轻轻舔了两下,徐远南故意拿捏出苦逼兮兮地腔调,“可能是下午睡多了,怎么办?”
“呵!”笑着收拢被徐远南枕着的胳膊,把人完全贴进自己怀里,徐泽如闷笑,“你说怎么办?”
“要不小叔牺牲一下,给我做吧……”看不见身后人瞬间变得危险的目光,徐远南二兮兮地继续幻想,“不用多,我琢磨着做上两遍我就能睡着了。”
“……”
没得到任何回应,徐远南怕徐泽如不信他,紧吧溜儿地解释又保证:“真的,叔,你信我,我就做两遍,做多了过后任你怎么罚。”
“两遍哪儿够啊?”手伸进徐远南睡衣里,在小腹上来回摩挲两下旋即往上摸索而去,徐泽如意味不明地轻笑,“大过年的,宝贝疙瘩既要求一回,怎么着也得做到天亮啊!”
“你说真的?”
“嗯,我说真的!”
“小叔,我爱你!”徐远南激动的想翻身而上,结果没翻动不说,还被一把褪掉了睡裤,爱瞬间变成了炸毛,“卧槽!徐泽如,你往哪儿摸……”
“屁股。”
“……”节操啊亲!“给老子下去,说好了老子在上边的!”
“哦,别急,时间有的是,等会儿让你当两回骑士就是了。”
“……”信你,我真是个傻逼!“哎呦卧槽!不行,下午吃冰激凌吃得闹肚子了,快闪,我要上厕所!”
厕所遁成功,不是他演的像,是徐泽如本就没打算真把他怎么着。
一番笑闹去了伤感,厕所遁归来之后,徐远南在徐泽如的数羊声里很快就奔了周公。
今年如此,之后的十年,年年如此。
不管一年到头叔侄两个都在哪里忙,春节之前两个人必定回信都,窝在被当作聘礼抛出来的公寓里守岁过年。
十年里,宿舍老三柯以剑早已被他的计算机系好基友吃干抹净,并过了家长关。
十年里,小棉袄徐远东娶了个洋媳妇,在国外生了个儿子,回国之后又生了一对儿龙凤胎,个儿顶个儿的可爱。
十年里,高徐远南两届的柳少风硬是拿出女神读研他陪着读博的精神,在t大战到了最后,守得他家女神回滦北,风里来雨里去,天天捧着花接送三年,终于在三十二岁那年抱得女神归。
十年里,徐泽如背着徐远南回过滦北无数次,见刑美珍,见罗红梅,见徐泽清。
如今,自家的大侄子已经六岁,小侄子小侄女已经四岁,柳少风家的闺女已经五岁,儿子已经三岁,柯以剑在操持着结婚三年纪念日,而他跟他家小叔虽然过得幸福却依旧处在婚已求尚未成的状态,他们在等,等家里父母松口,等奶奶刑美珍发话让他们回家过年。
2015年,腊月二十八,徐远南终于等来了盼望已久的电话。
电话里,刑美珍跟他说:“乖孙哦,跟你小叔一块儿回来过年吧,奶奶想你了。”
“我们马上回去,奶奶你想吃市政府旁边的油炸臭豆腐么?我给你带回去。”徐远南咧着嘴笑,眼睛却在哭。
“混小子,奶奶的胃早就消化不了那东西了,你赶紧回来帮奶奶炖肉吧啊!”
“好,十分钟一准儿到您家。”
*
一晃十年,奶奶已经老得不能在厨房里久站,只能坐在门口发布命令指挥着小一辈儿按她的意思准备团圆饭了。
鸡鸭鱼肉,俱是徐远南腊月二十八那天炖下的,徐远南咧着嘴乐滋滋地切了两碗花椒肉,抹好面酱,撒上花椒粉、盐、葱姜丝,点上酱油,合着红烧肉和小鸡炖蘑菇什么的一块放进蒸锅里,点了火,紧接着又开始切凉菜。
十年过去,不光家里父母白了头发,叔叔婶婶姑姑们鬓间也填了斑白,奶奶刑美珍昨天就发了话,说是闺女儿媳妇们岁数也不小了,也该开始享清闲了,三十儿这天得把厨房下放给三代们折腾去。
虽说从跟小叔一块儿回了奶奶家,奶奶就默许他们挤了小叔那张单人床,可徐远南也没那么大脸混充刑美珍的儿媳妇。
按说做孙子的不用进厨房,可他又想着要好好表现尽孝心,所以早上从床上爬起来就扎进了厨房。
说起来,徐远东的媳妇做西餐还凑合,做中餐破坏力赛过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