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惊讶道:“掩日却邪刀?哎,云歇,你是怎么从我师尊那里把它哄过来的?”
这是灵隐派的法器,传闻中由成德星君一魄所化,威力巨大,对持剑者的功力有很大的加持作用,平日里缇茗仙师生怕徒弟们用此剑闯出祸事,连江寻意他们想摸一下都是不许的,眼下居然被云歇带下了山,实在由不得人不愤愤不平。
云歇放出掩日却邪刀,任其与正姬暂时缠斗,手上继续帮江寻意包扎伤口:“啧,看你那小气劲,咱们之间还分什么你的我的……好好好,别打人嘛,我说正经的。”
云歇躲开江寻意踹过去的一脚:“清点人数时没看见你,缇茗师叔当时就急了,本来要亲自出来找你,但是门派中事务繁杂,轻易脱不开身,我便自动请缨,师叔可能是看我为人老实稳重,就把刀给我了。”
当然,他绝对不会告诉江寻意,这个寻人的机会是他跟江漠楼打了一架,好不容易才抢过来的。
江寻意几天不见他们,其实心里也是担心,听到这里也顾不上吐槽云歇:“你师父和我师父好吗?漠楼好吗?秋师姐好吗?”
前面几个问也就罢了,最后一个真是让人心塞,云歇在江寻意手背上打了个节,没好气地道:“看把你操心的,都好!哪个都比你强,还有什么想问的?”
他说是说,手上的动作却又快又轻,江寻意听了这话反而笑了,拍了下云歇肩膀:“兄弟,那你好吗?”
云歇一愣,心中陡然有股暖流慢慢升起,想板脸,止不住微翘的唇角却泄露了笑意:“我受了重伤,一点也不好。”
江寻意轻慢的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圈,似笑非笑:“哦?”
云歇眨眨眼睛:“哦什么,你当然看不出来。我的伤……可都在心里呢!”
江寻意道:“呸,恶心。”
云歇笑起来,目光似不经意掠过一旁干站着的宣离,很快就挪开了,并没有打招呼的意思,伸手一招,旁边树林子里飞出一个五花大绑的人,摔在了江寻意面前。
云歇道:“送你个东西,你先歇着,我会会这个老妖婆去。”
发现心上人受伤之后,“老太太”的称呼就自动在云歇嘴里升级成了“老妖婆”。江寻意看见地下的人,还来不及问一句“干什么用的”,云歇已经捏诀召回了掩日却邪刀,伸手握住刀柄,劈面向着正姬斩了过去。
他跟江寻意说话的口气还宛如春风化雨,手中的招式却是又快又狠,刀锋直指正姬面门,那炎日却邪刀本来就是刚猛的法器,此时由云歇的灵力操纵更是如虎添翼,正姬虽然闪开了那一下,也还是被刀芒带起来的劲风刮的睁不开眼睛。
刀刃斩在地上,击出一声霹雳般的巨响,后面的几棵大树被轰飞后重重落地,发出惊天动地的响声。江寻意一身衣袍被疾风激的猎猎作响,却一点也没向那个方向看,打量了一下地上那名身穿阳羡宗服色的弟子,似有所悟。
那人鼻青脸肿,显然已经挨过云歇一顿胖揍,被江寻意不言不语盯了两眼,简直吓的浑身发抖,结结巴巴地道:“江、江师兄……”
江寻意没搭理他,转头冲着宣离魔君道:“你之前说的,向你吐露我行踪的人,就是他?”
以云歇的性格,若非叛门大罪,不会如此对待自己门下的弟子。
宣离冷森森笑了笑,没有说话。他伪装了数日的表面平和终于褪去,露出了眼底深藏着的戾气。
所谓旁观者清,更何况宣离对江寻意又格外的在意,一下子就发现自从云歇出现之后,江寻意整个人的状态都放松了下来,他嘴上嘲讽责怪,实际上却透露出轻快和亲昵,之前万年冰封一样的俊脸仿佛瞬间解冻,整个人仿佛春回大地,暖意熏人。他在自己面前是高傲的,冷淡的,而与云歇相处,却更加像这个年岁该有的模样。
方才他在正姬面前说“我的锅,不用别人来替我背”的时候,宣离魔君的心中还隐隐因为这份傲气而感到激赏,但是看见云歇,骄傲的江寻意就可以毫无顾忌的让他“滚过来帮忙”。
江寻意、江寻意、江寻意、江寻意江寻意江寻意江寻意……
相处的这几天来,他几乎要以为自己是个会正常动心乱情的普通男人了,然而美梦破碎的时候,那种无与伦比的失落反而激起了更大的暴虐。
急速上涌的戾气充满胸臆,无数疯狂的念头纷纷扰扰,想打破江寻意在自己面前所有的隔阂与冷淡,想羞辱他,占有他,撕碎他,从内而外,让他到处都充满着自己的痕迹,让他只能看见自己,只能想到自己,再也不会被别人所拥有。
从没有哪一刻,他这样想毁掉一个人。
对于魔君宣离来说,不能从拥有中得到快乐,就从毁灭中享受快感。
江寻意没听见宣离回答,抬起那双漂亮的眸子瞥了他一眼,发出一个带着些许鼻音的疑问词:“嗯?”
“江公子。”
宣离魔君没有回答他的话。他试图冲江寻意微笑,然而那笑容却显得有些颤抖和扭曲,让这张原本十分英俊的面孔都有些走形:“他们在打架啊,你为什么一眼都不向那个方向看,不担心你的……好兄弟吗?”
江寻意挑起剑眉:“不用看。云歇对付得了……你,怎么了?”
宣离魔君还没有说话,地上那名弟子已经惊诧地发现他和江寻意的关系似乎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觉得似乎发现了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