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北寒衣道:“你昨天晚上,又同我耍手段,你看看我这身上。”他说着,微微扯开衣襟让司马君荣看他身上的痕迹,羞愤道:“你这个淫/虫,我稍有不慎,你就色胆包天,我才不留在皇宫,白白让你占便宜。”
杨有福嘿得一声乐出声来,司马君荣横了他一眼,转头讨好的拉北寒衣的手:“你还怪我,还不是你,昨晚闹得那么凶,我差点都招架不住。”
“……”北寒衣一愣,叫道:“我什么时候和你闹了,别血口喷人!”
司马君荣轻轻一笑:“行了,我知道你脸皮薄,我以后不提此事了。”
“不是……”北寒衣好笑道:“什么此事以后不提了?本来就没有这一回事,你提它有意思?”
司马君荣一愣:“那昨晚咱们两个都干什么了?你记得多少?”
北寒衣回忆道:“我说喜极生悲……”他突然缄口,低头喝了口汤,表情平静,唯有耳朵粉红粉红的延到脖颈间。
司马君荣也不敢明目张胆的笑出声,咧着一口白牙问:“然后呢?”
“没然后了。”北寒衣闷声闷气的,也不敢看司马君荣的眼睛,催促道:“先吃饭了,吃完了我好回去。”
司马君荣揉了揉他的手,柔声劝他:“再住段时间,和你在一起习惯了,你若猛不丁不在我身边,我会寂寞的。”
北寒衣冷哼一声,脸皮跟着透着红,想把握在司马君荣手心的手抽回来,抽了几次,都抽不回来,渐渐安静下来,隔了一会儿,大慈大悲道:“看你这么可怜的份上,我就再多住几天。”
司马君荣一高兴,忘了分寸,搂住北寒衣的肩头,凑过去狠狠亲了他一下,惹得北寒衣脸色更红,双目含怒,可也不曾抗拒。
北寒衣嗜睡。这才吃完没多久,便迷迷糊糊爬到床上睡着了。司马君荣坐在床沿担忧的皱紧了眉头,杨有福一旁瞧着也上火,忧心道:“丞相近几日,精神头越来越差了,奴婢瞧着心里难受。”
司马君荣却突然道:“你今日出宫一趟,到棠恩街找一个叫浑谷的老道士,问问丞相中毒的事,若找不到他,就去敬王府找一个叫三喜的奴婢。去吧。”
杨有福不明所以,仍应下,急匆匆办事去了。
司马君荣伸手摸摸北寒衣的脸颊,悠悠吐了口气。起身出了无恙殿。
如同沉浮在梦境中,北寒衣似梦非梦的眯起双眼,似乎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那时他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模样,谁都不敢与他亲近,就只有司马君荣,每日都来找他玩,带他吃好吃的,玩好玩的,他曾怂恿司马君荣亲自爬树掏鸟蛋,结果树枝断了,司马君荣从上面直接掉了下来,当时他吓得要死,直急得大叫:“你若死了,我可怎么办?谁给我带好吃的?谁带我玩好玩的?谁给我掏鸟蛋啊?”
北寒衣想,也许那时,自己是在乎司马君荣的,只是他自己不知,司马君荣一直在他身边守他护他,习惯了,也就成了自然而然的事。
其实,他心里早就有了司马君荣的。
北寒衣想着,微微睁了睁眼,视线中却模糊着一片光,恍恍惚惚他似乎听到他父亲担忧的话语:“这孩子,毒发了,这会儿沉在梦里,恐怕很久才能醒过来。”
又一道平缓带着调侃的声音道:“你瞧他笑得,嘴都裂到耳后根了,不是做春梦,就是做美梦。”
北寒衣含糊的辩驳:“才没有呢……”
那声音噗嗤一笑:“看来还没有完全沉进梦里,得刺激一下他,让他清醒过来,若不然,他这一睡,恐怕要十天半月的才能醒过来,到时子繁岂不要伤心死。”
“用针扎他一下。”北正寒道:“子暖是我亲生儿子,我下不去手,您来。”
“那不行,子暖是你亲儿子,他还是我男儿媳妇呢,我也下不去手。”那声音不忍道。
“那咱两一起扎他一下。反正不能让他睡着了。”北正寒提议。
北寒衣想:这两人真狠。脑子却还是迷迷糊糊,反应慢得很,只听到一个声音道:“好了,咱们走。”北寒衣还想:什么好了?
糊糊涂涂的想也想不明白,隔了一会儿,两只脚指头突然有一股疼痛,像蚂蚁噬咬般慢慢攀爬上来,北寒衣后知后觉,啊得一嗓子,猛得坐了一起来。
“寒衣!”司马君荣刚吩咐人把御书房的折子搬到无恙殿,这才几刻钟的功夫,北寒衣又不知怎么了。司马君荣直接冲了进来,三步并作两步迈冲到床边,一把抱住北寒衣,心惊肉跳道:“寒衣,寒衣,怎么了?”
北寒衣静了一下:“脚疼。”他糊糊涂涂的想了一下道:“刚才,我父亲和你父王似乎回来过。”
“我父王?”
“嗯。”北寒衣苦着脸:“他们扎我的脚,疼的厉害。”
司马君荣放开北寒衣走到床尾,掀开薄被一瞧,北寒衣两根大拇指上各淌着一串血珠子,司马君荣顿时心疼不已,气愤道:“下手真狠。”他俯身捧起北寒衣的脚,吹了几口气道:“不疼了,吹口气就不疼了。”
却不知这两针扎在哪个穴位上,疼得北寒衣觉都睡不稳,只觉得这脚趾头全连了起来,一阵阵的疼,疼得他连睡觉都顾不上。
杨有福从宫外回来时,已经过了午时,杨有福禀告说,浑谷道长已经云游去了,他知道司马君荣还会找他,所以留了一封书信在三喜那里。
司马君荣拆开书信看了一遍,好大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