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深夜里忽然惊醒。
假如不是春旱,是
5、梵准准(五)
天气越来越暖和,连下了两场小雨,梵准准的有些担忧也暂时压下。
说不定就是想多了呢。
呵他伸个懒腰打呵欠,往窗外望了一眼。
爬山虎疯狂地往上蹿,几乎爬满了那面墙大半的地方,图尧本来设想的很好,奈何牵牛花不知是抢不过爬山虎还是被这样不要命的爬墙吓傻了,就贴着墙根儿开几朵花应付了事,最高的一朵还没高过他膝盖。
图尧有时候没事想起来,就蹲在墙角瞪那牵牛花,别人都听我的,拼命长,就你敢应付我,你有种!
那气势,花也抖三抖。
蔷薇选种的是木香花,过了开花的季节,长得也慢些,光秃秃的杆儿刚冒出点新绿,也许到明年就能攀过院墙去,这种花非常香,而且有刺,防贼也不错。
在种葡萄还是种丝瓜的问题上图尧和梵准准爆发了有史以来第一次争吵。
种葡萄招虫,种丝瓜碍眼,而且不好吃。梵准准挑剔道。
图尧寸步不让,我看了,别人家都种这个!你必须在两样中挑一个!
梵准准斜睨他一眼,你说了算我说了算?
男人大义凛然,一副慷慨激昂的架势,虽然是你说了算,但是干活儿的人还是我!
不愿意干的话,少年悠悠地捏着笔杆朝隔壁一戳,语气相当意味深长,好走不送。
图尧嚷嚷,你不能这样,哥都这么大岁数了,你得给点面子!
梵准准扶额。
图尧气得团团转,绕着他转,我生气了啊,你居然想过河拆桥!
这到底是什么跟什么啊?
梵准准没法跟他讲道理,这人就是来胡搅蛮缠的,你怎么不在你院子里种?
图尧反而觉得理直气壮,架子都搭在一起了,怎么能各种各的,你想跟我拆伙,没门儿!
其实他故意的,种什么都行,但就是忍不住逗人玩,看见少年边烦恼边对他无可奈何的表情就觉得开心,年轻人嘛,插科打诨耍无赖再正常不过。
梵准准回想起那天争论的结果,嗯,最后是自己拍板,种黄瓜。
最起码好吃。
于是这场争吵从头至尾光听到图尧一个人嚷嚷了,吵得他耳朵嗡嗡的,谁也没捞到好处。
梵准准收回视线,男人不在院子里,今天有事出门了,中饭和晚饭得自己解决。
唉,嘴都被养叼了,这果然是个世间少有不可多得的好男人,以后肯定不愁媳妇,也能讨人欢心。
唉,到那时就吃不到他做的饭了。
经过这段日子,他们俩尽管相处融洽,却对彼此的过去一无所知,尤其是图尧,他以前不知道是做什么的,现在天天往梵准准这里跑,没有出去挣钱过,但吃穿用度并不刻意俭省,好吧,要是他家里有钱也说得过去,可是有钱人为什么要住在后李子巷呢?
还有当时请梵准准过去隔壁吃席的男人在那天之后再没出现过。
图尧,到底是什么人?
梵准准胡思乱想没个头绪,下午早早就想收摊,刚把摊车上的书用布蒙起来,被人叫住了。
哎哎,小兄弟不忙走。
两个家丁打扮的青年拦住他,其中一个手里拿着两本书,二话不说塞给他,抄两份,我们少爷明天就要。
梵准准看这两人不客气的样子,皱了皱眉,慢条斯理地说:对不住大哥,您还没给白本。
给他书的青年不耐烦道:什么白本?我们少爷只给了书,莫不是你讹我?
白本就是用来誊抄的书样或者纸张,请人抄书时一并准备好,再和书一起给抄书先生,要是没有白本就把纸钱算进去,因为大户人家多喜欢用点好纸,一般都是给东西,对墨的要求倒不高。
梵准准点点头,随手翻翻页数心里估算一下成本,提醒青年,那请您回给贵少爷,一本算六十文,一共二两四十文,明日请算好给我。
两个青年对视一眼,刚才没说话那个开口质疑,哎你怎么做生意的,别以为哥几个不知道价啊!你一百页收三十文,这书这么薄,你当我瞎的?
梵准准好声好气地解释,因为你们没给白本,所以要算纸钱,我用的纸一百页要
啰嗦什么!那人打断他,踢了踢他的摊车,总共就一两,再敢多要信不信我烧给你,还纸钱!
卧槽,这简直是抢啊,梵准准知道他们少爷肯定不在乎这点钱,到时候他们报多少是多少,一次被他们压了价吃回扣,以后次次都会被压价,不能开这个头。
他哼了哼,把书递回去,那对不住,这么低的价我要赔的,我不接这活儿了,你们找别人吧。
青年看他不服软,一手上去拎住人衣领子,妈的你敢玩我!
梵准准没人家高,脚踮起来,被勒得变了脸色,伸手去推,你敢当街打人!放开!
他声音冷厉,这一声呵斥颇有气势。
两个家丁还没来得及反应,身后也有人喝道:齐贵,放人下来!
青年松手的同时推他一把,梵准准踉跄着扶住摊车,没摔倒。
一个公子哥打扮的人不知道从哪走过来,看年岁比梵准准要大不少,身形微胖,小眼塌鼻,脸上半真不假地露着笑,打量他一番。
小兄弟见谅,我这小厮不懂规矩,第一次办这事,书钱多少?我现在就结给你。
梵准准轻轻咳了咳,不必了,我不接的。
青年上来就要踹他,被公子哥拦住了,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