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刚开了个头,前路未卜,有些事,发酵得越久,结果越疯狂。
事件的起因正是那张在符修店里偷拍下来的暧昧照片,尽管广陵露出的侧面有限,平时他也极少接受访谈出现在媒体公众面前,但还是有人眼尖认了出来。一时间丑闻病毒式的扩散,围观群众也炸开了锅。声援者有之,声讨者有之,看热闹者有之,搅混水者有之。沸沸扬扬吵了数天仍没有消退的趋势。季铭预想中的“盖潮”在这场人声鼎沸的全民大混战中只是杯水车薪。
广心月调着电视上铺天盖地的报道,心里直犯愁。身旁还有来自广建远的冷嘲热讽:“你瞧瞧,我说什么来着?丢人丢到外头去了,丢大发了!”尽管之前广心月打电话给广陵,吃过定心丸,但仍坐不住,此刻听老人不阴不阳的语气,烦躁道:“爸,这什么时候了,您能不说风凉话吗?行,就当您不关心广陵,公司呢?公司您就不担心?信誉受损是儿戏吗?”
“哼,他要是连这点小事都处理不了,就不是我广建远的孙子了。”
言语中的信任与自豪叫广心月一愣:“爸……”
老人后知后觉,有些发窘,假意咳嗽两声,嘟囔着站起来:“中饭怎么还没好,我得瞧瞧去……”
广心月看他装模作样的背影,心下发笑,愁云也散去不少,但未及轻松半刻,麻烦来了。
广心月赶到学校班主任办公室时,一个女人正噼里啪啦连环炮似的说着什么,手边大概是她女儿,怒气冲冲地盯着广瑶。广瑶同样头发散乱,正和广心月想象中一样不卑不亢地站着,腰杆挺得笔直。
“你这是什么态度?!到现在一句道歉的话都没有,还这么目中无人,你家里人怎么教导你的?!”
广瑶杏眼圆睁:“我家里人怎么教导我的还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
“广瑶!怎么说话的!”广心月及时的斥责让女人把更刻薄的话吞回肚子。广瑶撇撇嘴。作为调解人的班主任拿出职业笑脸:“广瑶的妈妈来了?坐?今天找你们二位来呢,是因为你们的孩子之间发生了点摩擦。这个同学之间嘛,偶尔有矛盾正常,把话说开了就好了。”
“对,老师你这话在理。我就想要个说法,我们家孩子被你孩子打成这样,要句道歉不过分吧?”女人把皮草坎肩拢了拢,说到最后嘀咕道,“孩子就该教育好,犯了事儿连句对不起都不会说,怎么做家长的……”
广瑶快气炸了,刚要回嘴被广心月一个眼神制止了。女人轻蔑一笑。
“过来。”广心月把广瑶带到一边,问,“怎么回事?”
广瑶在校从不炫耀我是谁谁谁家孩子,我家如何如何有钱云云,和一般家庭的女孩儿无异,所以没人知道她就是现在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的广氏总裁的妹妹。加上性格活泼开朗,人缘还算不错,但她不是万人迷,有人喜欢肯定也有人不喜欢。秦媛就特瞧不起广瑶,要说理由么,女生的讨厌通常来得毫无理由。不得不说,女生的雷达很准确,能探测到谁跟自己地位相当。秦媛是千娇万惯大的,家里富裕,是以一副大小姐脾气,平时总爱针对广瑶。而广瑶懒得理她,平时让她逞一逞威风,晒晒孔雀屏也就算了,没真跟她红过脸。但今天情况有变。秦媛不知从谁那儿看见广瑶卖出去的明信片,以为广瑶追星,又逢符修丑闻缠身,正是个讽刺挖苦的好机会。广瑶一开始还能不跟她计较,可后来秦媛说的愈发难堪,还牵扯到广陵。广瑶忍不住了,于是吵作一团,然后升级成缠斗。
广瑶不傻,她怕符修在广心月眼里仍是个外人,如果把事情经过如实告知,广心月护她有限,于是避重就轻:“她骂哥玩明星,道德败坏!还有更难听的!我能不气吗?一时没忍住就……”没等广心月开口数落她,连忙扯开自己的领口,“妈你看,全是她指甲划的,可疼死我了,你看看是不是流血了啊?”
广心月把她的装可怜看在眼里:“谁先动的手?”
“您说呢?能是我吗?我可时刻记着你和爸的教诲呢。”
“你记得?你要是记得就不会跟人打起来!广瑶,你长本事了,看看你现在这副样子!”
广瑶委委屈屈地垂下头,广心月瞧见她脖子上几条狰狞的抓痕,叹了口气:“你哥最近已经很不让人省心了,你怎么还来添乱?”
“好嘛,对不起嘛。”广瑶使出杀手锏,“我知道和她动手是不对,但、但是她说话太难听了!简直欺人太甚!妈,你是没听见她怎么骂的——”
“好了,”广心月替她理好头发,“她说到底也是个孩子,说话难免会过,你虽与她同龄,但我平时怎么教你的?你也太沉不住气了些。”
“可是你看她妈!那咄咄逼人的架势!以为自己多有钱就狗——”
广心月一拍广瑶脑袋:“我才怎么跟你说的!”广瑶只能讷讷地止住话头。
班主任承受着秦媛妈妈喋喋不休的抱怨,心里正叫苦不迭,见两人回来,忙说:“劝好了?”广心月看他一眼,似是极为不解:“您要我劝我女儿什么?劝她不该因为无意与人纠缠所以一直忍耐,劝她不该被人恶言相向还宽容待之,没有进行任何人身攻击?还是劝她不该在被别人挠花了脖子之后才反击保护自己?”
班主任一时尴尬无比。谁听不出来这话中话。“两位家长,你们先协商着,教室里好像有点吵,我去看看。”说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