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千浔抿了抿嘴唇,把心里的这种古怪感觉压下去,丰润的红唇微微噘起,带着惯有的娇憨笑意,抬头看向皇甫恣,见他本来就如雪玉般的脸颊,此时几乎变成了半透明。
“你还好吧?”水千浔喉咙有些发紧,此时的皇甫恣,如月下琉璃,极美、极清透,可是却又予人一种极脆弱的感觉,仿佛用手指轻轻一触,就会碎掉。
他真的中毒了?
“师妹不用担心,太子殿下一时半刻还死不了,他只是真气散乱,只是像个没修为的普通人罢了。”略带点喑哑的声音响起。
一幅天水之青色的袍角从房梁上垂落下来。
房梁的阴影里,探出楚璃的明艳面容,一双眸子波光荡漾,潋滟生辉。他斜倚在房梁上,右手托着下巴,宽大的衣袖顺着手腕滑下,露出半截小臂,莹润生辉,衣领依旧微微敞开,一线锁骨亦是莹润生辉。
水千浔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转向外间的窗户,敞开的窗户似在轻轻摇晃,那只扔在窗户下面的那只木匣已经不见,他穿窗而进,房外的守卫却毫无察觉。
水千浔曾经在天湖里,看到楚璃和皇甫恣的缠斗,看上去他在武道修为上,稍逊皇甫恣一筹,可是现在皇甫恣中了毒,修为全无,楚璃想要杀死他,岂不是跟碾死一只蚂蚁般轻松?
怎么办?
水千浔一边心念急转,一边用眼角余光打量着皇甫恣,他垂着眸子,神情淡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是不是正在运功逼毒。
“太子殿下,师妹,人生何处不相逢。”楚璃笑吟吟地说。
水千浔仰头看着楚璃:“相逢你个大头鬼,你这个变态,人家在这里洗澡,你居然跑来偷看!”
“师妹若是在这里洗澡,师兄即使断了腿,也要爬过来看上一看,不过若是太子殿下洗澡,师兄可没什么兴趣偷看。”
“难道你以前偷看过他洗澡,所以现在没了兴趣?”水千浔眼珠一转,想到刚才楚璃叫太子殿下“阿恣”,脸上的笑容顿时多了点猥琐之意。
楚璃脸上笑容不变,可是眸光却有瞬间凌厉,随即就恢复了正常:“师妹声音不妨再大一点,不过若是没有太子殿下的命令,就算师妹嚷破喉咙,墨缨卫也不会进来的。”
“若是太子殿下一直没动静,墨缨卫难道就不担心他们主子出意外,冲进来看看情况吗?”水千浔眼眸滴溜一转,露出狡黠笑意。
“在墨缨卫的心里,能让他们主子开不了口的人,多半还没在世上生出来,主子不说话,自然有不说话的缘故。所以只要太子殿下不开口,墨缨卫自然不会进来。更何况,在墨缨卫冲进来之前,师兄我就已经取了太子殿下的性命。”
水千浔不得不承认,楚璃非常了解皇甫恣和他的那群侍卫。不过她百思不得其解,以皇甫恣的手段,怎么就着了楚璃的道了呢?
楚璃似看出了水千浔的疑问,笑吟吟地说:“给你的匣子是青荷木所制,可保食物药物不腐不坏,那酒是浮生醉,极品佳酿。匣子没有毒,酒也没有毒。”
“喝过酒的人,闻到匣子的味道,就中了毒?我也喝了一口酒,匣子一直放在我身上,为什么我没事?”水千浔脑子一转,就猜出其中端倪,却又忍不住疑惑。
“第一,你酒只喝了一口,第二,你体内并没有真气,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没有修习过明月心功法,当然不会影响你。”楚璃看着水千浔,见少女只是一瞬间,就猜出其中关键,反应极快,心中对她的感觉,又有了少许的不同。
当然,还要加上第四条,皇甫恣情动欲动,但是这一条,他自然不会告诉水千浔。
水千浔有些懊恼,她当时若没有接过那个木匣,她若不是那么贪吃木匣里的小食,她若是把木匣扔掉……
也许皇甫恣就不会中毒,水千浔又看了眼皇甫恣,有点心虚。
皇甫恣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本来扶住池壁的手,不知道何时已经收回,垂于身侧,衣衫的下摆和衣袖飘在水面上,如大蓬的雪,容颜也似雪。
楚璃的到来,以及楚璃说的话,皇甫恣似乎视而不见听而不闻,也不知道是在运功逼毒的缘故,还是说他中毒已深?
水千浔看着一动不动,表情漠然的皇甫恣,心里有些吃不准。
可是她随即想到,她既然吃不准皇甫恣现在的情况,那么楚璃多半也是吃不准皇甫恣的情况,所以楚璃随着她东拉西扯,而不是下来干净利落的要皇甫恣的命。
毕竟楚璃在用乌蛟藤笼困住皇甫恣,以为胜券在握,可是却被皇甫恣绝地反击,吃了个大亏,现在想必会更加谨慎。
水千浔的一缕长发悄悄伸进水里,轻轻碰了碰皇甫恣的手背,想知道他现在的情形到底如何。
皇甫恣本来垂下的睫毛慢慢抬起,眸光淡淡,没有理会屋梁上的楚璃,只是看向水千浔。
少女衣衫湿透,紧贴在身上,曲线玲珑,几缕长发黏在她的脸颊上,水珠从发间不断滚落下来,大而黑的眸子正直勾勾看着他,眼神中带着询问之意。
他没有理会水千浔目光中的询问之意,反而微微皱起眉,有男人在房梁上,她就这样站着,让楚璃看到她湿淋淋的样子?
一想到楚璃的目光落在水千浔身上的样子,皇甫恣心中顿时像被塞了点什么,有些堵,有些不爽。他伸手把水千浔拉到身侧,解下自己的外衣,披在水千浔的身上,还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