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垂着头,话音不带起伏地答道:“我没有。”
谢杭蓦地睁大了眼睛,颤抖着声音几乎是吼了出来,“那你是在叫谁?你把我当成了谁?”
于北川明白了,那个漏洞百出的解释,在谢杭的房间里醒来,还有此刻谢杭的质问和他眼睛里的愤怒与痛楚,都让于北川明白了一个让他心疼的秘密。
“二少爷,你别问了。”
谢杭不依不饶地拽着他的领子摇晃,“于北川,你抬起头来看我,你告诉我!”
于北川挣脱了他的手,他的力气一直比他大,这时候他没有再让着他,“二少爷,你身体不舒服,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先回我自己的房间去,晚些时候再说这些吧。”
“于北川!”谢杭瘫坐在床上,眼睛里带着不该存在的水光,在于北川走到门口时又不甘心地叫了他一声。
于北川的手顿了顿,还是打开了门,面对谢杭在原始的ròu_tǐ交缠后才得以流露的那一点点艰难的诚实,他仍吝啬于给予任何一点回应。于北川走出房间,听见有什么被用力砸在了门上,大概是玻璃或者瓷器,总之是一些脆弱易碎的东西,就像是房间里那个人的心。
第14章宣判
于北川站在花洒下,他肩膀上有几个齿痕,很深,一看就是以毫不留情的力道咬出来的,后背也布着不少抓痕,看来他昨晚确实是把身下的人折腾得厉害了。
不过也不奇怪,他已经忍了太久了,压抑了那么久的恋慕和yù_wàng都在昨天晚上全部发泄出来,发泄在了一个不应该的人身上。
水流过于北川的身体,给他的各处伤口带来火辣辣的痛感,他调高了水温,调大了水量,自虐般地增加身上的疼痛,淋浴间里白雾蒙蒙,他在这片高温水汽里快要窒息。
谢杭一丝不挂的背影仿佛还在眼前,他走路本来就一瘸一拐的,又被伤到了后面,腰上估计也难受得很,从床边到卫生间的几步路走得一步一蹒跚,还颤巍巍的,很有些楚楚可怜的味道,可他在洗完澡出来后又换上了那副盛气凌人的面孔,真是一点都不肯示弱的老样子。
他在等待于北川开口的时候,其实是对他的解释有所期待的吧,甚至已经胸有成竹了也说不定。于北川原本已经做好准备迎接他最刻薄难听的语言,毕竟昨晚的事对任何一个正常男人来说都是不堪忍受的折辱,可让他始料未及的是,谢杭想要的却是他根本再也给不了的东西。
谢杭居然喜欢他,谢杭怎么可以喜欢他?冷嘲热讽、恶言恶语、刻意刁难,那才是他对于北川应有的态度,也是于北川自己所希望得到的惩罚。他本该恨他的,即使他已经没有了过去的记忆,也不该用喜欢代替了这些怨恨。
到了下午的时候,于北川想着该去再找谢杭好好谈一谈,他愿意承担昨晚的一切后果,哪怕只是先让谢杭把对他的怒气都发泄出来也好,他来到谢杭的房间门口,正要伸出手去敲门,后面唐朴诚的声音叫住了他,“北川哥,你也来看二表哥啊。”
于北川有种被抓到了的窘迫,他尴尬地笑了一下,说:“对,我有点事情找他。”
唐朴诚有些奇怪地问道:“有事情找他?现在?”
于北川察觉到了不对劲,问:“现在不行吗,他怎么了?”
唐朴诚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原来你不知道啊,二表哥发烧了,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之间就烧得特别厉害,姨妈和琴姨可担心了,我对这边熟,她们就让我去买了点药回来。刚好北川哥你也来了,一起进去看看二表哥吧。”
于北川进到房间里,看见洪静芸和琴姨坐在床边,温蕾也在,谢杭躺在床上,被子捂得严严实实的,脸烧得通红,眉头也不舒服地紧皱着。屋里的人对于北川的到来并没怎么注意,而是一看到唐朴诚才舒了口气,琴姨赶紧说道:“朴诚,快,把药给阿杭吃了。”
谢杭虽然脑子烧得晕沉沉的,但并不是没有意识,他坐起来吃药时仍紧紧裹着被子,仿佛冷得不行似的,可于北川知道,他是为了遮住脖子和锁骨上太过明显的吻痕。吃过了药,谢杭又倒头睡了下去,他知道于北川来了,却没有朝他看过去哪怕一眼。
洪静芸用纸巾给谢杭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忧心道:“这是怎么了,突然烧得这么厉害,阿杭长这么大也没像这样烧过几次。”
温蕾道:“会不会是水土不服?我刚来的时候也不好受,发了大半天的烧,不过没像他这么严重。”
唐朴诚不赞同,“这都来了第几天了,要是水土不服也不会等到现在啊。”
洪静芸帮谢杭掖好被子,说:“好了,吃了药再好好睡一觉,应该就没事了。”
于北川站在这几个满怀关切的亲友里,只是不远不近地看着谢杭,只有他知道谢杭突发高烧的原因,可他不能告诉任何人,不能过去跟他道歉,不能做出任何不符身份的安慰,不该多说一个字。
谢杭闭上了眼睛,翻了个身转到背对于北川的方向,似乎是又睡了过去。
到了这天晚上,已经是该入睡的时间,于北川试探地敲了敲谢杭的房门,房门没有从里面锁上,他从外面一下就打开了。房间里没有开灯,外面的夜灯给屋里带来些微弱的光线,于北川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隐约看到谢杭正睡得安稳,他轻轻探了探他的额头,温度虽然还比常温稍高一些,但应该已经没有大碍了。
谢杭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