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可爱。
他又忍不住低头含了下她的唇瓣,随即脚下几个点步,便离他们方才休息的地方有了很长一段距离了。
思雀在他怀里,感受着耳边呼呼刮过的风,安然的舒了口气,放松了自己。
免费的“座驾”,不用白不用。
至于报酬什么的,她是付不起了,毕竟年纪轻轻她就觉得自己有些肾虚了,下次得向倪絮要些药来补补了。
不是说长期睡眠不足容易x无能吗?可她家这个怎么还是猛如虎啊qwq
说到倪絮,她回来这么久,倪絮竟然是第一个联系她的。
后来她才知道,倪絮认下的义姐,原来就是百语阁真正的阁主,是以她才会那般快的知道自己的消息。
倪絮这段时间在关外替人看病,赶不回来,颇为遗憾,只在信中说改日定要带着自家夫君和孩子与她见一面。
思雀没想到,她眼睛一闭一睁,再醒来的时候,她二姐,她好朋友,都成了亲,连娃都会走路了,听说倪絮的夫君还是师门上与她有些渊源的玉卿公子呢。
胡思乱想之间,兮鸠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深深的看了她一眼,将她放下,转而换做拉着她的手一步步的朝着深山里走去,两旁还带着露水的青草绿叶向后退去,随着他们的前进,一间木屋显露在他们眼前。
木屋不高,却足够宽敞,屋顶铺着青色的瓦片,还有绿植在屋顶攀爬,开出明丽的小花,檐角下挂着一串三个的红灯笼,随风晃动。
木屋四周被打扫的很是干净,木屋前圈出了一个小院子,里面划开了好几块地方,种着不同的植物,有一些方块之中的绿植之间已经开出了花朵,生机盎然。
院子里没有种着绿植的地方摆着两张竹椅和一张竹桌,竹桌上摆着棋盘,棋盘上放着黑白棋子。
林间除了鸟雀虫鸣之声,还有棋子落在棋盘上清脆的响声。
坐在竹椅上的男人鬓发斑白,丝丝皱纹爬上了他英俊依然的眼角额间,他察觉到有人来了,放下手中的棋子,朝他们看过来,目光落在思雀身上时,带着笑意,声音温和,“回来了啊,小雀儿。”
仿佛她只是不久前出门玩了一趟而已。
“爹----”
思雀眼眶发热,只觉得喉咙里像是哽着什么东西似的难受,几步走到季犹面前,扑到他怀里,低声抽泣起来。
季犹的眼中似乎也有些水光,他笑着拍了拍思雀的背,“这么大了,还哭鼻子,丢不丢人?”
“好了,别哭了。”
待思雀的情绪平复下来后,他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为她擦去泪痕,看了眼站在她身后的兮鸠,“兮鸠陪我下盘棋,小雀儿进屋去看看你娘亲。”
季犹笑着,“我没有告诉她你们要来,去吧,给她一个惊喜。”
思雀心中有些不好的猜想。
她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她爹会突然把落孤教交给兮鸠,带着她娘隐居,先前问起兮鸠的时候,他也没有正面回答自己的问题。
难道,是她娘出了什么事?
可看她爹的样子似乎又没有什么大事。
季犹看她呆在原地,不由得叹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傻姑娘,快去吧。”
兮鸠也虚推了她一下,“小姐别担心,去吧。”
思雀怀着一种忐忑又紧张的心情踏进了木屋,当她走近有声响的那间房间,看见坐在床边,像是刚刚才起床的人时,便不禁捂住了嘴,眼中的泪水大颗大颗的往下落。
她爹比她娘大了八岁,尚且只是鬓发斑白,而她原本有着一头乌黑柔顺的长发的美人娘亲,此时却是满头的白发,只有那张被时光善待的脸,一如往初,没有太大的变化。
可单单是一头白发,就足以让人触目惊心,可想而知,这头白发是因谁而生。
颜傅水似乎察觉到门口有人,抬起头朝着门口的方向看去,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是兮鸠吗?”
此时思雀才发觉,她的双目无焦,像是只听见门口站了个人,却看不见人是谁,又具体在哪里。
终于忍不住哭出了声,思雀哽咽着道,“娘亲……”
颜傅水一怔,脸上清冷的神情一点点的裂开,露出几分不可思议和震惊,她抬起手,指尖都在颤抖,“思雀?”
思雀上前,握住颜傅水的手,往自己脸上放,在她手心蹭了蹭,“是我,是我,娘亲,我回来了。”
她心疼的看着她这一头的白发,手轻轻碰了碰,“娘亲,你怎么成这副模样了?你的眼睛……怎么了?”
颜傅水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伸手抱住了思雀,闭上眼,泪水从眼角滑落,“思雀,我的思雀。”
门外正在下棋的两人,听见了屋内的动静,手中动作一顿,对视一眼,皆看见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和心疼,最终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棋子,朝着屋内走去。
待他们站在门口时,看见的就是屋内抱在一起的、一个嚎啕大哭、一个默默流泪的母女俩,两人上前一人领走一个,分别抱在怀里低声安哄。
兮鸠抱着思雀,轻轻拍着她的背,低头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思雀便停下了抽泣,任由他给自己擦去泪水,眨眨眼便看向另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