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简直是火上添油,行军粮草最重,那些捉拿奴隶的士兵看见粮草库起火必然会反身去救,现在营中自然是乱上加乱,根本无人顾及到他们四人,同时还可以为逃跑的俘虏制造机会,可谓是一箭双雕!
几人就这么顺利地出了军营,走出老远还能看见隐约的火光,甚至还能听到呼喝声从黑夜中传来,混着微弱的火光,仿佛看到了天边的朝阳,陆慈一瞬间只觉得躲起来积压在心中的郁卒为之一散,畅快得直想仰天长啸。
自由,真他妈是个好东西啊!
“从此地一路向南走就是郯国边境,黎邑就在那个方向。”
陆慈正在感慨着,忽然听见季尤说话,回过神来便看见他指着某个方向,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却是黑漆漆的一片。
然而陆慈心里清楚,季尤说的黎邑就是与延况大营遥遥相对的那个边境小城。
“一路上皆有安排接应,公子放心便是。”
“季卿不同去?”
“季恐那延况还会在后追捕,所以还需去断后一下,请公子先行一步,季了断此间事务,自会前来会合。”
“如此最为妥当,也罢,还望季卿多多珍重。”
思索半天,驷君也找不出比这更稳妥的安排,对着季尤抱手一揖算是同意了。
商量完毕季尤也不啰嗦,对着驷君等人拱手一礼便飞身掩入了夜色之中。
余下三人便照着季尤留下的线路图,急匆匆地往黎邑摸了过去。
期间三人都是沉默不语,陆慈一面因为未知的远方而处于胆怯之中,一面又因为今夜发生的许多事情而感到震惊。
季尤竟然会武功?
那他以前是怎么被枚颇拿下的?
难不成枚颇比他更厉害?
还有季尤当着班勖的面叫驷君公子,这无疑是暴露了驷君的身份,然而偏偏三人都是这么的淡然,难道之前她错过了什么?
等等!好像真的错过了什么,那个叫延况的煞神之前跟她说了什么来着……
不过很快陆慈就没心思去纠结这些问题了,她长这么大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望山跑死马”。
别看那边境小城远远就能瞧见,但是当三人赶到城外的时候,已经天光大亮,太阳也升起老高了。
陆慈只觉得浑身酸痛,又累又饿,一双脚似乎已经不长在腿上了,就这样都还是路上驷君背过她一段路的结果,所以此时那二人也好不了多少。
看着这座并不宏伟但是十分坚固的城池,那城楼上隐约能认出的黎邑两个古字,陆慈努力地辨认着这古文,几乎感动得要掉眼泪。
黎邑作为边陲小城,更恰当的说甚至可以说是郯国的边境,这里因为长期有军队驻守,所以慢慢发展起来这样一个小城,虽然远离郯国的王都,但也难得地繁华热闹。
因为季尤的提前安排,陆慈三人顺利地进入了黎邑。
驷君和班勖还好一点,两人一路行来顶多赞一句城中井然有序,邑守很有才干。
陆慈可就不同了,她打从穿越过来以后,走在这种人烟聚集的繁华之地当真是头一回,那叫一个新奇啊,再加之终于自由了,整个人别提多兴奋了,一路上东看西看,引得行人纷纷侧目。
“诶!原来这儿的人真的都穿裙子啊?”
“哇塞,原来你们古代人也有长得矮的啊?”
陆慈一双眼珠子四处转悠,拉着驷君的衣袖激动地说着,驷君被她问得不明所以。
什么是古代人?
不,不允许长得矮么?
然而还不等驷君发问,陆慈又叽叽喳喳说起来:“这街上为什么没有小摊啊,跟电视上的不一样啊,诶那个是个啥……”
“诶,驷君兄弟。”
驷君一路牵着陆慈往前走,这时一旁的班勖凑过来悄声道:“虽然妹子说些啥俺没听太懂,不过俺怎么觉得她比俺还没见过世面呢?”
“呃。”驷君纠结着这个自己也很想知道的问题,思索着要怎么说一个不会丢陆慈面子的答案。
“哦哦,俺晓得了。”还不等驷君回答,班勖一拍他的大脑袋,又凑近些小声说道:“定是妹子从小在宫里长大,宫里规矩严,所以妹子从没出过宫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