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临阳殿的时候,张冯差点举着浮尘揍他,“哪里来的贼人?”嘴上还这么喊。
殷修越心头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他快步走到铜镜边,将自己一照,发现自己整个脸都是黑黑的,衣服上也是斑斑点点……他还以为那醋是因为她吃醋了才加上去的,原来是为了遮过墨水的味道。
还有那个阿福,明明是自己的属下,为啥也敢这么捉弄朕啊?啊?
殷修越转身飞去了水池。
……
蔚乔躺在床上闭眼睡觉,一会儿窗边传来三声敲击声,蔚乔睁开眼坐起身,压低声音问道:“他回去了吗?”
“娘娘放心,皇上回去沐浴后就睡下了,并无异样。”外面是阿福的声音。
蔚乔放下了心,虽然也是想捉弄一下他出出气,但是并不想他因此生病,现在知道他没事,也可以安心睡觉了。
——
殷修越安抚蔚乔的话不是随便说说,是真的一点前朝的事情都不透露,淑妃如何,冬青如何,陵王如何,暗桩如何,什么都不告诉蔚乔。而蔚乔临产在即,也不想知道那么多事自寻烦恼,现在她所想的,就是在医疗技术不发达的古代,能不能安全生下这个孩子。
虽然严格来说这个孩子不是她的,却正经是她怀胎十月守过来的,单方面不想它出事。
蔚乔又住回了霜华殿,在陵王走了之后。对外说是卫南隅在皇上面前求情,言说碧螺宫那个地方对胎儿很不好,倘若这真是皇上的孩子,有个三长两短就是莫大的罪过。
皇上经不住她软磨硬泡,才答应放蔚昭仪回来,只是还是禁足,不许她出殿,阿福依旧在她身边服侍(保护)她。
实际上呢,是殷修越多个日日夜夜在蔚乔床前软磨硬泡,“阿乔,你就回去吧,我再也不会不提前告诉你就做戏了,行行好吧。”
……这样。
霜华殿还是比碧螺宫条件好多了,整日没事做的蔚乔每天除了逗逗狗又多加了一项,那就是逗逗面瘫阿福。
她还是没给殷修越多少好脸色,只是快要临盆,蔚乔紧张之余发现,殷修越好像比自己还害怕,一进到霜华殿就毛毛躁躁的,不是打碎花瓶就是弄坏水晶帘,有时候还各种摔跤,听张冯说皇上还经常在上朝时点错名字。
大臣们都以为皇上是为即将知道自己到底是戴没戴绿帽而紧张。
“你的肚子怎么这么大?”
“总感觉你一坐下去孩子就会被挤出来。”
“这样坠着是不是特别累啊?”
每次殷修越一得空来霜华殿都会问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突显自己的智商,人都说一孕傻三年,蔚乔还没怎么样呢,殷修越先把自己的智商降低了。
“你信我,皇上,小乔乔的预产期在三月初三。您能别老一天问我八遍行不?”蔚乔也能听到豆包这样吐槽。
于是在殷修越如此的高压状态下,蔚乔反而没有那么紧张了。
三月初三。
殷修越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结束了早朝,遇见一些难缠的大臣就四个字“日后再议”。
进了霜华殿之后看到蔚乔正让阿福帮着训狗,心中忧虑万千,一杯一杯喝着茶水。
“稳婆太医都到齐了吗?”殷修越敲着桌子问道。
“齐了。”
“产房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
“那……那咋还不生啊?”
蔚乔觉得无奈又好笑,抬头想揶揄他几句却发现他嘴唇都白了,“要不让太医过来给你看看吧?你现在好像比我需要他们。”
殷修越摆了摆手,仰头又喝一杯水。
蔚乔看着他的龙袍,心想他这是刚下朝就来了,便想说说话转移他的注意力,问他:“你今日怎么直接来了?不用做戏冷落我了?”实际上这段时间殷修越来找她都是黑夜里,爬墙爬窗户,就是不走正门。
“不管了,等你诞下皇嗣,就可以为你洗脱冤屈了。”殷修越回答,眼神还是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的肚子。
蔚乔起身走过来,坐到他的腿上,两人的体重压了上去,她抱着他的肩头问:“你说,如果……万一蔚昭仪真的同那个李明彦有什么呢?”
正在逗狗的阿福嘴角一抽,心想,这种话也敢跟皇上说……
殷修越却摇摇头,道:“不会,他不喜欢女的。”
“啊?”
“子迟已经查出来了,他之所以并无把柄在皇叔手里还为他办事,是因为他喜欢皇叔。”殷修越凝眉说道。
这却把蔚乔惊到了,但细细想来,这种可能又是非常可信的一种,也能解释当日在朝堂上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虽然一心是为了陵王,但是替他做这种事又被当做一颗弃子,心中肯定不好受吧。
蔚乔正想着,突如其来的疼痛却向她袭来,她猛然变了脸色。
殷修越没等她说话,一把将她拦腰抱起,飞向了产房。
这是四三话
“唉皇上您不能进去!”阿福扯着嗓子喊了一声,但于事无补,那抹明黄色的身影早就看不到了,他摇了摇头,继续逗狗。
“你说,是皇子还是公主?”他挠着豆包的下巴自言自语道。
比起肚子疼痛的感觉,殷修越的状态更让蔚乔震惊,甚至有些哭笑不得。产婆也是,下巴都要掉在地上,被殷修越吼了好几句才回过神来,忙喊道:“皇上这地方您来不得!血气会冲撞了您的!”
殷修越哪管,他一看蔚乔的脸,就差自己上手接生了,但他又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