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阶层,明明就在眼前,却看不透、摸不着,遥不可及。他们身上都好像散发着一层光,怪耀眼的。
这两个特殊良家子的离去,留给剩下的人太多感触。场面沉静了好一会儿,被公公响亮的声音拉回来。
“接下来,长春宫。”
吴珊耘身边站的就是同屋的姑娘,她悄悄问:“为什么长春宫排第二?”
姑娘白了她一眼,用口型吐出三个字:“土包子。”
把吴珊耘噎得没脾气。
“景仁宫。”
这三个字一出,场中气氛明显一变,大家一口气被吊起,憋在胸口----这个众人角逐的好地方不知花落谁家。
“吴珊耘。”
众人不约而同把脸猛地朝她转过来,一双双明眸美目直咄咄盯向她,又好奇的,又惊讶的,又羡慕的,还有怀恨的,她身边姑娘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吴珊耘也惊呆了,头一个想到的问题是:周嬷嬷到底是何方神圣?
吴珊耘努力平复情绪,晕晕乎乎走出队列。周围羡艳的目光,暗咒的低语,让吴珊耘觉得自己身上好像真的压上了什么,很有点儿走不稳当。
“刘冉。”
听到这个名字,吴珊耘感觉很奇妙,江陵果然人杰地灵,英才辈出。二人此前虽有些龃龉,但此情此景,吴珊耘看刘冉的眼神颇为热切。
二人在众人的瞩目中随景仁宫女官离开。转出院子,吴珊耘悄悄舒了口气,瞥见刘冉也是如此,二人相视一笑,有那么点儿一笑泯恩仇的意思。
绕过御花园,园中柳青花红,莺飞草长,春景明媚动人。吴珊耘路过一丛花时,趁人不备,顺手摘了一朵,捏在手中把玩。
到了景仁门,吴珊耘和刘冉脚下越发欢跃,打头的女官却停下来,把她二人拦住,说:“先别进去,在这里候着。”
“怎么了?”吴珊耘问。
女官朝门口的内侍望去,答道:“是圣上。”
☆、吴珊耘遗珠
吴珊耘和刘冉对视一眼,旋即各怀心思地转开目光,暗暗把自个儿身上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站出最优美的姿态,迎接圣驾。
吴珊耘心里头暗暗算计,这个时辰又不沾饭点,圣上来做什么?转念又一想,管他做什么,淑妃这样得宠,景仁宫是来对了。
二人等在景仁门外。
春光明媚,从红墙上斜照下来,正好照在二人脸上,彼此看去,凭添几分活泼耀眼的颜色。
吴珊耘从刘冉眼中看出了几分志在必得的傲气,她在阳光下笑得自信含蓄,白净的皮肤几乎反光,不说多美,但真惹眼。
相较之下,吴珊耘心里头在骂娘,其实论五官相貌二人半斤八两,刘冉胜就胜在一个白字。吴珊耘心头滋滋冒火,恨不能身上带块松烟墨,给她涂黑了。
刘冉哪里会不知道。
吴珊耘从刘冉细微的动作中体会到,刘冉很享受压人一头的滋味。
二人在这里无声斗来胜似有声。
那边传来喧哗声。
“圣上起驾回宫。”一个公公窜出门外,着急忙慌喊了一句。
吴珊耘和刘冉还没来得及跪下,就见从门内闪出一个人影,紧接着,飞出一个四方的物件,越过这人的头顶,撞在门对面的宫墙上,落地翻滚----是个芦花枕头。
怎么能知道是芦花的枕头呢?
因为枕头一角线缝崩裂,露出白花花的芦花,瞎子都能看见。
吴珊耘转眼去看出来的人,险些被他身上的五爪金龙晃瞎眼。她目瞪口呆地看见皇帝从自己眼前跑过去,而且是抱头。隐约还听见皇帝说:“快走,快,快。”拉着一队内侍稀里哗啦逃走了。
白花花的刘冉张着嘴,满脸茫然。
两人目光又碰在一起,继而又落在那只摔散的枕头上。显然这枕头不止摔了这一次,表面针织的花纹多有破损,饱经蹂-躏。
谁这么大胆敢朝圣上扔枕头?
圣上被打得落荒而逃还不敢还手?
这是正常的思维逻辑,但吴姗耘不敢往这个方向想,赶紧掐断。
她走到景仁门门边,发现门里是一块石影壁。也就是说,如果有人用枕头袭击圣上,那这个人得追出来,绕过影壁出手。再也就是说,方才这人就是站在门口扔的枕头。
吴姗耘跟着见怪不怪的女官绕过影壁,就看到了始作俑者----淑妃娘娘。
若是没见过常碧蓉,吴姗耘肯定认为淑妃是她迄今为止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但自那日见过常掌正,她的审美水平被抬高了,见过淑妃,便很从容。不似刘冉,惊讶和失落都写在了眼里。
难怪淑妃这样得宠,吴姗耘心想,另外还有几分解气,瞥了刘冉一眼。
淑妃从地上拾起一颗珍珠,正好对上朱钗上的一个凹,气恼地说:“这冤家,一大早平白来给我添堵。”
吴姗耘一听,心中哦哟哟喊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