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树荫背着手施施然往一条长廊走去。长廊里有几个大爷在下棋,还有不少阿姨带着自家孙儿在这玩。
看到胡礼亭走过来不少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他,他两只眼睛在人群中睃巡,最后定在两个在聊天的阿姨身上,胡礼亭走过去,向两人搭话:“两位姐姐好!可以跟你们打听点事吗?”
阿姨听到胡礼亭的话,捂着嘴呵呵地笑起来:“小伙子嘴真甜,想问什么呐?”
胡礼亭伸手指了指东庆酒店的方向:“我是做酒店的,想在n市开个分店,看到对面那栋楼地段不错,想打听打听。”
阿姨一听这话“哎哟”一声:“小伙子,那地方可邪门了,千万别啊。”
胡礼亭跟薛晓焰对视了一眼,薛晓焰说:“能说说怎么回事吗?”
阿姨说:“这事啊,住在这附近的人都知道,大概六七年前吧,有一天晚上忽然起火了,那火烧得哟,可大了,等人发现了打119的时候火都大得救不了了,听说里面的人全没了,这烧死得多惨呐——但是这么大的火,那楼烧得干干净净的,旁边的房子居然一点事都没有,你说怪不怪!而且每到月圆的时候,那里就老传出来人哭哭啼啼的声音,可渗人了。”
薛晓焰愣了一下,月圆那会不就差不多是酒店烧起来的日子吗?他扯起笑容:“姐姐,您这话说的,又不是狼人,哪能到月圆就叫呢。”
阿姨责备地瞪了薛晓焰一眼:“你这孩子,怎么不信邪呢!”说着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什么人,压低了声音,“那啼哭声,很多人都听到了,还能有假不成,听人说那酒店老板都吓疯了,也不知道是看到什么,造孽哦。”
胡礼亭恍然似的点了点头,扯出一个颇为乖巧的笑容:“谢谢姐姐!”
阿姨闻言也咯咯笑起来,从地上的塑料袋里拿了几个橘子递给胡礼亭:“这橘子我刚从市场买的,可甜了,你尝尝。”
胡礼亭拿了两个,道了谢,跟薛晓焰一起走出了小区。胡礼亭把两个橘子都塞给薛晓焰,用眼神示意他剥开,薛晓焰接过橘子,边剥边嘟囔:“明明都是叫姐姐,怎么就给你不给我呢,我也没那么丑吧……喏。”薛晓焰把剥出来的果肉送到胡礼亭嘴边。
胡礼亭一口咬住,吃了下去:“甜!我们焰儿多可爱,可惜碰上我了,一朵娇花就变成了绿叶。”
薛晓焰哼了一声,把剩下的橘子全丢进嘴里,塞得腮帮子鼓鼓的:“不给你了!”说完舔了一下食指,“我们要进去楼里吗?”说话间,两人已经来到了东庆酒店楼下,有些灼人的阳光照下来,却没有驱散半分诡异,废楼依旧安安静静的,像一个等待着过路旅人误入歧途的沼泽。
薛晓焰抬脚想走进去,却被胡礼亭拉住了,他把手上的银镯褪下来,戴到薛晓焰手上:“护身符,能保护你的。”
☆、东庆酒店
银色的镯子在阳光下闪着清冷的光,明明是刚从胡礼亭手上褪下来的,却没有半点温度,冰冰凉凉地贴在皮肤上,很是舒服,薛晓焰轻轻拨了一下,微微的晃动让那活灵活现的蛇看起来好像真的扭了扭。
酒店周围是一圈草地,用低矮的灌木围起来,长时间没人打理,叶子都枯了,留下光秃秃的枝丫,看上去有些阴森。
薛晓焰迈步走了进去,脚刚踩上草地,一股阴嗖嗖的气息扑面而来,冷得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他有些讶异地看向胡礼亭,胡礼亭皱着眉,脸色有些阴郁,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带着薛晓焰一起进了这座诡异的废楼。
长久未有人踏入的地面积满尘土,一些烧得面目全非的物什七零八落地散在地上,焚烧过的味道在时间的洗礼下已经消散得无影无踪,只有黑乎乎的墙壁还在昭示着这里发生过的惨剧。
两人并肩往前走着,脚步声在寂静的走道里格外地清晰,两行脚印浅浅留在地上,像是要前往一条日暮途穷的路。
薛晓焰紧紧攥着拳头,下唇被咬得有些发白,越往里走那种诡异的气息就越重,阴冷的气息像细细密密的针一样扎进他的每一个毛孔,冻得他背上都出了一层薄薄的汗。他有些艰难地转动脑袋,栗栗危惧地看着四周,通道里光线十分惨淡,两旁的房门紧闭着,只有尽头的窗户照进来明亮的光,框在地上依旧冷冰冰的样子,像是入了冬,即使把手伸过去也感觉不到一丝温度。
薛晓焰眼前几乎被影影绰绰的黑暗占据了,尽管是这么浓厚的阴气,他却始终看不到半个鬼影,就像上次在崇阳那样,只是不同的是那次更多的是他自己吓唬自己,这次情况却大相径庭,他很清楚地感觉到这栋楼里一定有些什么,而且还是不太好惹的东西,但是他却看不到。
胡礼亭察觉到薛晓焰的异状有些担忧,上次陈望跟他提起薛晓焰的体质时他心里已经有了底,只是没想到居然敏感成这个样子。他进来之前猜测这里面可能有不少脏东西,担心会有什么不长眼的盯上他,特地把手镯交给他,可以保他不被这些东西近身,但是楼里的情况却超出了他的预测,明明阴气重得不得了,却没有冤魂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