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抱着最后一丝的希望,她用言喻深的手机拨通了林一贺、费叔迪和古古的电话。同姚恒瑞一样,没有人知道言喻深身在何处,也没有人能告诉她些什么。
“怎么回事?你不是他妻子吗?为什么会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古古的话说得最刻薄。
无法回答,她静静地等待对方的责骂。
“不要做对不起他的事,他的神经看起来有些粗,行事似乎总是很任性,但他从不会轻易原谅。”没有马上就挂方吉的电话,她反而说起了些不着边际的话,“知道我为什么输给你吗?因为我犯了错。当年是我报的警,告诉警察皓银吸毒藏毒,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有机会成为‘雷钧’的主唱。至于他怎么惩罚我的,你也看到了,他一声不响地解散了‘雷钧’。叔迪说他惩罚我的同时,也在自我惩罚。他就是这种人,所以如果你爱他,就不要做不能让他原谅你的事……”
惩罚别人的同时,也不忘自我惩罚。这就是他离去的真正原因吗?看来,自己竟是无法获得他的原谅了,像古古。她们在他眼里都是罪人了,所以都该被放弃。
言喻深,你再也不回来了吗?让我挂着你妻子的名义,永远无指望地在这里等待吗?言喻深,如果我有错,那么你也有错,因为是我们让我们不幸福的。
我知道,你也知道——这场游戏没有赢家。
我知道,你也知道——我们都不相信爱情,都不相信其实这个世界也许真的有所谓的成人童话。
10
手机一直开着,几乎每个人都打电话给她,只除了言喻深。一开始的两天,她还坚持拿着手机等待他主动联系,但自第三天开始她彻底不指望他会回头。一直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醒了睡,睡了醒,口渴了就喝水,肚子饿了就随便吃一些。直到喝完了开水和饮料,她就喝自来水;直到冰箱里没有直接可吃的熟食,她便一天泡一碗方便面。懒得换衣服、懒得洗澡、懒得打扫、懒得写文……她不知自己为何不想做任何一件事。
方吉,你不可以这样。会饿死、会渴死,为了他犯不着。他要离开,是他的选择,和你没关系。忘了他,回到以前就可以,原本你的世界就没有他。起来,洗个澡,吃一顿好的,你要写武侠小说,这才是最重要的。一片漆黑中,她仅存的理智如此劝告自己。
但……
动不了,无比的倦怠。手指不能动,脚趾也不能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分都失去了知觉。渐渐连头脑也开始模糊,最后,全变成一片迷茫的空白。言喻深,他不回来了吗?这便是她模模糊糊醒时唯一的意识,莫名悲伤的意识。
手机的铃声响了……
想要去接,可是已经没有气力站起来。
手机的铃声不停地响,吵得头痛。是谁?是谁找她?会是言喻深吗?
她费力地睁开眼,触目所见仍是黑暗。
是的,黑暗……言喻深不会回来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没有人再会打开屋里的电灯。
再后来,便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任何一个声音,死寂一般。奇怪的是她反而清楚地知道自己已跌入一座坟墓,死气沉沉,毫无生机。
……
然后,好像梦到了一年多前与言喻深认识的最初。端正的五官,微皱的眉略有不耐的表情,傲慢却透着孩子气的寂寞双眼。无赖蛮横地占据了她原本平静无波的生活,无聊时便口口声声嚷嚷着爱她。一旦赶完通告回来,便纠缠在她左右,片刻不离地索求她深埋于心底的温柔。
他怎知她不爱他?怎知她竭力不爱他偏偏又不得不爱上他的困惑?他又怎知她是个输不起的人?一旦输了便彻底输了,永生永世不能回首。所以才从不开口承认服输,所以才以故作冷漠掩饰真情,所以才一而再、再而三地选择沉默。
言喻深,我错了……
你也错了。
错在既然知道自己输不起,却仍要陷入这场奇怪的游戏,偏偏又热衷得熬尽彼此仅剩的所有感情。
凌晨一点零九分,言喻深走出飞机场。依旧是属于夏日的午夜,空气中弥漫着干燥的水泥味及汽车尾气的焦味。一切又倒回原先,经过五天的放逐,他决定面对现实。既然自己不能放开她,既然自己无时无刻不能克制地思念她,为何不能拿出勇气面对她?哪怕她不爱他,哪怕她总是想着要离开他,哪怕她只关心武侠小说……只要她是他的妻子,只要属于他们的家总有她的身影,他便都无所谓了。
坐在出租车的后座,这样想的自己心口依旧一片刺痛。
她还不爱他……
没有让出租车司机帮忙提行李,抬头看一眼没有灯光的公寓窗口,他深吸一口气快步上楼。
她怎么样?是一个人蜷缩着寂寞地睡了,还是仍抱着那台落伍的笔记本电脑码字?她看到他回来会是哪种表情?惊喜抑或漠不关心?忐忑不安地猜想着,明明一开始生气的是他,然而最害怕失去的也是他。
门锁着,懒得打开行李箱找钥匙的他按了好几遍门铃,没有回应。
不在吗?已至深夜,她怎么会不在家?胸口的不安越加强烈,他急急翻找起钥匙。利落地打开门,屋里扑鼻而来一股多日未进新鲜空气的霉腐味。
怎么回事?心头一惊,他打开灯。刺眼的灯光下,客厅仍是五天前他离去的样子,丝毫未变,唯独地上搁着他的手机。 等等……
他的手机?他不是把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