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洞外的声响,走了出来打探情况,任他如何也料想不到,来人会是空青,他看着洞外的那个人,时至今日,他的心中还是不能接受空青是五行宫的人,他那样做定是有他的难处吧。
岁月改变了很多东西,他们的容颜,他们的心境,唯一没能改变的,是再也回不去的昨日。六年来,他同自己,同周围的世界相处的和谐,他在努力的去接受这个世界,他以为他做到了,可当空青出现在他的面前时,突然觉得,这一切的和谐相处,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时至今日,他依然如此的痛恨自己……
在空青将苏烨和薛逸押回地宫的路上,薛逸将顾修霖留下的那封信悄悄的递给了一旁的苏烨,因为他知道,此番前去,自己未必再能平安归来。
空青,他变了……
苏烨有些弄不清情况,她心中不明白,双方兵刃未见,向来不服输的薛逸会这样带着她束手就擒,心中惴惴不安,一手紧紧的抚在自己胸口,紧紧的按压这那封信,仿佛手中握住的是那一根救命稻草。
苏烨不哭不闹,默默的跟在那个断臂男子身后,一路走到了地宫的一处地牢里,待人将她押送到地牢中后,一语未发,转身便离开了这里,苏烨望着空荡荡的地牢,除了那关住牢房的锁链,便再无囚禁她的物件,连个看门的人也没有。
苏烨看着阴暗潮湿,暗无光日的牢房,心中阵阵叹息。若是一开始便按着自己的计划行事,也就不会落到今日这般境地。原觉得,刺激人生才算的上是人生,只是这刺激的人生也总是需要各种代价来换取。
暗自悲叹了片刻后,便想起了怀中的那份信,立即走到牢房边,借着不远处的光,拆开信封,掏出好几张信纸,看了起来。只见她越看眼中的火焰烧的越是猛烈,待她将信上的内容看完后,一把揉碎了所有纸张,丢在了牢房的角落里。
好你个顾修霖,竟然给她写休书……
此番气愤,像是抽掉她浑身气力一般,忽的,就跌坐在一旁的稻草堆上,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掉。知晓自己身中剧毒时,难道她不害怕,不想哭吗?被断臂男子带到这个阴森可怖的地牢中,难道她不害怕吗?可她都没有哭,因为她心中知晓,顾修霖定会救她。
可就在当她看见这封信后,胸中的怒火熊熊燃烧,浑身止不住的发烫。丁言再三嘱咐,不可动怒,不可动怒,此番动怒,体中好不容易压下的毒素,瞬间爆发,浑身烧灼的难受。
可心头却是冰冷至极,在她看见那封心中的内容时,仿佛那救命的最后一根稻草被人残忍的抽掉,那份倚靠与希冀的光焰生生被人掐灭,剩下的只是永无止境的等待与黑暗。
苏烨倒在潮湿的稻草上,一手捂住胸口,翻来覆去的打滚,两眼充血通红,额头上的青筋喷胀,似要裂开一般,不消片刻便晕了过去。
顾修霖回到汀城的院中,看见院中等候的丁言,示意了一番,二人一同到了书房。
丁言看着眼前,浑身沾满风尘,一脸的疲惫不堪,眼窝深陷,但目光依然坚毅发亮的男人后,缓缓的垂下眼,已不忍再去看见这样的他,酸楚、敬佩充斥着整个胸膛。
“那日,我正巧下山取些药材,等我再回到山上时,洞里已不见二人身影,并未见到打斗的痕迹,后来打听到,是一断臂男子,将少夫人和薛逸带走。”丁言说道,说完待他抬起眼时,便见到眼前的男人合上眼,似是昏睡了过去。
半晌,那处才传来声响:“她身体可还好?”
“不太好,有时整夜整夜难受的睡不着。”
“你说,一开始,我是不是就不应该将她牵扯进来,说起来,如今我开始后悔,在夏府救下她,算计她,直至后来,竟生出想要将她留在身边的想法来,我不应该这般对她的……对她来说,实在有些不公平。”听完丁言的话后,顾修霖长长叹了口气,望向窗外说道。
忽然便开始怀念初到通州时,槐花开的正艳,那个女人匍匐在窗边,伸手递给他一枝槐花的场景。是自己贪婪了,复仇之人,半个身子已行走在地狱中,又怎能眷恋这人世间的美好。
丁言望着眼前孤独落寞,神色黯然的顾修霖,心中叹息,人活着的意义,为何只能是仇恨,也不应该是仇恨。当苏烨走近公子的生活中时,他更加肯定自己的想法,人活着的意义,应该是这爱,世间的大爱和小爱。
和心怀仇恨的活下去比起来,心怀爱意的活下去也许更难。
夜间,顾修霖与于斐到了第一当铺,将手中的四本《天魔录》交到了周慕的手中。
“这就是江湖各大门派挤破脑袋都想要得到的《天魔录》?”周慕随意翻看了一番手中的书册后,眉头紧皱,又继续说道:“招式实在是阴险毒辣。”
“据我所知,《天魔录》中,最为阴毒可怖的是内功心法,就是我还未寻到的那一本。”
“需要我做什么?”周慕问道。
“如若今夜,我没能回来,毁掉这四本《天魔录》,我别无他求,只求你,想尽办法,将苏烨救出来。”
“你要夜闯地宫?你疯了吗?归云庄及武林各大门派已剿灭了其他四处宫地,如今正在赶来的路上,此番你只身前去,顾修霖,你就是再有本事,也是羊送虎口,自投罗网。”听到顾修霖的话后,周慕心中一惊,愤然的说道,平日里最自持冷静的人,如今为何这般冲动不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