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医院的时候已经十点过了,顺着医院外面那条道走出去,看到附近的商店多关门了,宁宁捂着肚子,有些难受的皱眉,她到现在没吃晚饭啊
似乎看出了她的不妥,顾少修微微一笑,态度温和的道:“我租的房子就在附近,要不要到我家吃点东西”
“不要。”想也没想,她直接拒绝,别以为你小子今天帮了我,我就会降低警惕心了,我是永远也不会忘记你这混蛋绑架过我,还害我尿床了,床了,了的。
对于她的冷淡,顾少修也不意外,只是依旧温和的问:“你不会是怕我吧”
宁宁眉毛一抖,扭过头一言不语。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原来老师还记得那件事,好嘛,那次是我的错,我也是因为太在乎老师了才冲动了一点,其实在那之前我和老师见过很多次面,可是老师居然都不认识我,我真的好伤心好伤心,才会一时糊涂做了错事老师,我真的错了嘛你不要生气”说着,居然伸手可怜兮兮的揪着她的衣角开始卖萌。
宁宁整个人都快炸开了,一脸惊悚的使劲想把自己的衣角扯回来,却终究实力悬殊,正了正脸色,她拿出“摆事实讲道理”的和谐姿态,认认真真的与他深切详谈,“你不要总叫我老师,你根本不是小修,你为什么非要拿逝去的人开玩笑每次听到别人叫你顾少修我就很生气,你这样冒充别人,真的有意思吗”
顾少修抿着唇,一瞬不瞬的盯着她,没说话。
宁宁叹了口气,忍不住拂拂额,“其实我真的不想和你有什么牵扯,上次绑架的事我可以当做没发生过,你你先放开我的衣服,快扯烂了,这件事我儿子送我的,坏了他会吃了我的”白白的羽绒服上已经印上了三根手指印了,喂,你到底放不放手,再扯衣服会变形的。
顾少修深吸一口气,似乎下了什么重大决定般闭了闭眼,随即睁开,眼底便是一片清明,“老师,我是顾少修。”
宁宁瞥嘴,挑眉问:“是不是我承认你是顾少修你就让我走如果这样的话,那我”
“老师。”他郑重的叫了她一声,打断她原本的敷衍,“如果你不信,我有证据。”话落,他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抬脚就往前跑。
宁宁被迫只能跟着,手上却仍没放弃挣扎,嘴里也一直在叫,“好好好,我相信,我什么都信,你先放开我,手快断了,真的快断了”
可是不管她怎么抗争,仍旧还是被带进了一栋看起来不算破旧,却也绝对算不上新颖的中式大楼,将她塞进电梯,他果断的按了数字键,那双带着微茧的手,依然抓着她的手腕,一点要放开的意思都没有。
宁宁闷着脑袋,居然自己果然又悲剧了,可能今晚又要再被绑架一次了,不过她可以选绑架场地吗她要选厕所,要选厕所,她不能再尿床了,这辈子,她绝不允许自己在有记忆的生活里,尿两次床
电梯稳稳的停在八楼,顾少修继续拉着莫宁宁的手,将他带到自己的家门外,掏出钥匙,开了门,打开灯的一刹那,柔和的装修风格,橘色的灯光效果,令宁宁原本微寒的心情莫宁其妙的一暖。
而就趁着她怔忡的这一秒,他反手将门关上,并且用钥匙反锁,然后急冲冲的跑进房间,开始翻箱倒柜。
宁宁回过神来,第一反应就是夺门而出,不过拧了半天也拧不开,最后她果断放弃了自救这条生路,自暴自弃的把自己扔到柔软的沙发里,看着整间房子的装修风格,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
每个女孩都有一个公主梦,她们会做梦,幻想自己穿着洁白的裙子,走下旋转楼梯,水晶吊灯悬挂在半空,晶莹的光线通过折射让整间屋子都充斥着耀眼的风尚,墙上有毕加索的画作,或者找不到真迹,仿冒的也好,只要那个氛围对了,在那个高尚而神圣的环境里,就算是灰姑娘,也能被镀上一层金环。
那是属于所有女孩的公主梦,那也是属于莫宁宁的公主梦。
不过她的梦比较简单,在水晶灯下,她不需要毕加索的绝美油画,她只需要一张有山有水,有草有花的风景画,画里还有一片宁静的天空,坐在沙发上,对面就是那副让人心旷神怡的画作,光是试想一下,就足够美妙得让人嘴角挽翘。
而现在,这副曾今梦想过很多次的房间,就这么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眼前,虽然比现象中的小了不少,可是该有的气氛,却一样不少。
房间里仍旧不是穿来翻找东西的声音,宁宁偏头看了一眼房间,正想起身走过去,却见里面的人突然风风火火的跑出来,直冲沙发对面那张风景图。
几乎覆盖住整片墙的巨形画框被顾少修以单手之力取了下来,翻过画框,打开画架,里面,正安静的躺着一张已经略微有些泛黄的普通照片。
顾少修的脸上露出庆幸的光芒,他吐了一口气,将照片珍视的取出来,先吹吹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随即小心翼翼的走到沙发前,将照片摊开,放在茶几上。
照片虽然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是却还是足够分辨出里面的人物,甚至背景。
这是一家全家福,上面的人物很简单,父亲,母亲,儿子,可除了这三个必然因素外,这张照片里还有第四个人,是一个穿着碎花裙子,头发绑成马尾,手中抱着一叠学习用书,站在最角落的位置,嘴角噙着腼腆笑痕的青涩少女。
看着照片里这熟悉又陌生的四张面孔,宁宁缓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