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了就碎了,我来收拾。”
韶昔冲向冉星夙,抬头猛灌了一口酒,然后伸直了胳膊,冲冉星夙喊:“接着!”
“好勒。”冉星夙的指尖在她的指尖擦过,漂亮地完成了交接。
韶昔终于可以双手握住吊绳,放开了胆子玩:“再快点。”
冉星夙当然顺从,她就站在一旁,开心地笑看着她,给她助力,也护她周全。
韶昔望向窗外,繁盛的北市万家灯火,这套房子的位置高,俯瞰下去,就像银河的星星都落在了地上。
星星不动,她动,于是星星化成了长长的线条,来回打转。
“好晕啊。”韶昔喃喃地道。
“嗯?”冉星夙没听清。
“我说好舒服啊。”韶昔加大了声音,“冉星夙,你这里好好啊。”
“我以为你不喜欢。”冉星夙道,“我以为你只喜欢深山老林。”
“怎么会,我又不傻。”韶昔笑着道,“山有山的好,城市有城市的好,知识有知识的魅力,金钱有金钱的诱惑。”
“那我呢?”冉星夙问。
韶昔看向她,笑得眼睛都弯了:“你有我啊。”
冉星夙的表情就这么突然按了暂停,韶昔在她面前晃过去,又晃过来,触手可及,又显得不太真实。
从今天接到韶昔电话开始,就跟做梦一样,晚上睡得好时,做得最甜的,最不愿意醒来的那个梦,梦里韶昔喜欢她,并且说着喜欢她,冉星夙只要站在原地,就可以获得满满的爱。
她们腻歪了一个下午,吃过午饭又吃了晚饭,直至天明到天黑,暴雨又放晴。
她们说了许多话,漫无目的的聊天,她们缓慢又焦急,慢的是这个世界除两人以外再没消息,急的是把自己往对方的世界里,塞了又塞,塞了又塞。
直到此刻,韶昔对着冉星夙笑,对她说“你有我啊”,才像终于划上了一个休止符。
一个梦的篇章的休止符,而后,不管多么地快乐幸福,多么地荡漾激昂,都是真实的了。
脚踏实地的真实。
冉星夙站起身,一把握住了韶昔的摇篮。
“诶?”韶昔发出的疑惑拐着弯儿,飘飘荡荡。
冉星夙手下还个劲,韶昔打着旋地对上了她的脸,两人距离很近,快要撞到一起。
“诶?”韶昔又发出个音。
“别诶了。”冉星夙看着她,“我们玩点其他的。”
“什么其他的?”韶昔眨眨眼,睫毛刷在冉星夙的心尖上。
“你下来。”冉星夙牵住了她的手。
韶昔轻轻一跳,站在冉星夙面前时,的的确确地发晕了,脚下软,天旋地转,于是只能转到冉星夙怀里去。
冉星夙抱住她,强有力又柔软的支撑,让韶昔可以把全身的重量都压下去,不用担心,不用动脑。
“没劲了吧?”冉星夙在她耳边问。
韶昔点点头,不想使劲。
“那我抱你到床上去好不好?”冉星夙声音轻柔,像诱哄傻乎乎的小宝贝儿,“床也是我自己挑的,很舒服。”
韶昔继续点点头。
整个人被揽了起来,她身子轻,于是就算被女孩子公主抱,也毫无心理负担。
何况这个女孩子是冉星夙,摔倒了,会把自己垫在她身下的冉星夙。
冉星夙身上的气味好闻,韶昔将鼻子埋进她的脖颈,吸了吸。
“喜欢。”她晕乎乎地说。
又是一个天旋地转,她换了地,大床的确舒服,但奈何她是从冉星夙怀里度过来的,有了比较,略逊一筹。
“骗人。”她小声地嘟囔。
冉星夙撑着手臂就在她上空,韶昔闭着眼也知道这人定是盯着自己,盯得专注又深情。
于是韶昔侧头将一半的脸埋进枕头,偷偷地笑。
冉星夙问她:“喜欢什么?”
韶昔诚实回答:“你的香水。”
冉星夙又问她:“骗你什么了?”
韶昔继续诚实回答:“你抱着最舒服。”
世界静默下来,韶昔不想睁开眼,这样,就可以把一切都交给最具幻想力的感官。
比如,幻想冉星夙落下的吻,幻想她的手指拨开她早就松松垮垮的浴袍,幻想这几重叠加的晕眩能更放荡一些,彻底将沉重的躯壳扔掉。
“香水没了,全世界都没了,所以不能送你。”冉星夙道,呼吸扫在韶昔的侧脸上,越发贴近。
“就剩我身上这点了,所以你喜欢,只能自己蹭了去。”冉星夙的鼻尖,时有时无,擦过她的脖颈,危险又亲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