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几日的针灸和药物的综合治疗下,凌珩的毒瘾已经减弱多了,但是那残留的后遗症依然让他每到晚上九点多就开始打盹,十点基本就睡的死沉死沉了。
而今天下午凌一还过来跟他商讨了下关于东南亚的那个毒枭所提出的条件,所以他在晚上九点的钟敲响后就开始屡屡的打哈欠,洗完澡穿好睡袍后钻进被子里,把床边桌上放的白色药片放入嘴中吞咽下去——这是最后一颗用于缓解毒瘾的药了,虽然效果不错但是有着麻痹神经,极易困乏的副作用,七爷已经不再想过每天浑浑噩噩的日子了,这让他感觉自己是个手脚残疾的废人。
所以他决定今晚吃最后一次,明天自己的“高烧”就应该退了,场子里还有一堆事没有处理,他一个做主子的总不能老让自己的下属忙活来忙活去。
药效起来的很快,凌珩翻了个身把半边脸埋在柔软的枕头上,感觉睡意像是涨潮的海洋般温柔而迅速的席卷了他的大脑。他习惯性地伸手抓了抓,却没有熟悉的,属于孩子特有的奶香味的柔软躯体躺在自己旁边,不由得轻轻“咦”了一声,半睁着睡意朦胧的眼睛往床边看,发现双胞胎正端端的坐在角落靠着墙壁的地方,两双又圆又亮的眼睛认真的看着他,漆黑的瞳孔里透出一股令人窒息的绝望和悲伤的情绪来,像是被扔进泥泞的沼泽地被缓慢地吞噬,濒死之前的挣扎一般。
····发生什幺事了吗?
七爷有些迟钝的想,药效让他的脑袋已经转不快了,像是年久失修的旧风车,嘎吱嘎吱转了半天才想起来明天早上要做的事情。
那有什幺怕的,只不过走个过场而已,回来再哄哄吧。
脑子里闪过最后一个念头后,凌珩像是猫一样蹭了蹭脸下的被子,进入了深沉的睡眠。
顾念白两兄弟在男人入睡的头几个小时里几乎一动不动。
温度渐渐的降了下来,冰冷的空气钻进衣服的缝隙里让身子都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抖,而许久未动,充血不足的四肢也开始慢慢的发麻,像是被千万只细小的蚁虫锋利的牙齿一点一点地啃噬。但是他们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只是看着男人陷在被子里沉睡的侧脸,想象着那温暖而舒适的被窝,想象着男人胸膛规律跳动的心跳。
顾念夜多想现在抛弃那些血淋淋的真相,像是什幺都没有发生一样钻进对方的怀抱里把头埋在那宽阔的胸膛,感受着头发被温暖气流吹起落下的触感闭上眼睛,进入那没有黑暗也没有绝望,没有惨死的父母和被斩断的未来的梦乡。但是此刻无比冷静的理智却告诉他,已经不可能了。
男人已经抛弃他们了。而他们在几个小时后就会被对方亲手送到仇人手里被玩弄到死。
他现在已经觉得自己在地狱的无边熔浆里咕噜咕噜的被烈火烤炙,身心都被那即将到来的死亡呻吟怒吼乃至哭泣出声,面对刽子手那闪亮的刀刃他们却连挣扎都做不到,只能看见自己的脑袋脱离脖子掉在地上,鲜血像是爆发的火山般染湿整个失去头颅的尸体·······
“开始吧。”
顾念白轻轻的开口道,顾念夜骤然从自己的想象中回过神来,他聚集焦距望着眼前那毫无防备,沉睡的男人,眼神从恍惚变的坚定起来。
请·····救救我们。
求你了。
凌珩的卧室乃至整个别墅里都没有任何看好◥看的∥带v↑i文就来就◣要〓耽美╭网武器甚至是尖锐的刀具,用从餐厅顺来的餐刀捅死洛唐的他可深知这些小玩意的可怕之处,所以一丝一毫都没敢放松,在六个哥哥阴影之下的凌家生活的18年里,他的枕头下甚至都会藏一把刀子,每晚握着那冰冷的刀柄才敢安然入睡,也养成了床上不能留人的习惯。但是在面对两个又瘦又小的双胞胎孩子里再过强大的警惕心也会松弛一些,所以七爷并没有对两个孩子睡在他床上有什幺排斥心理,反倒觉得有个香香甜甜的抱枕。凌七为这还抗议了好几次,被他一句你哪天也来睡给糊弄去了。
说到底,他根本就没把双胞胎当回事。就两个玩具罢了,勇气可嘉但是太小,他没什幺耐心再细心培养。本来动过念头但是田龙的到来改变了他的想法:对方明显是不会放过这两个孩子的,如果真大张旗鼓的留下自己抚养,谁知道会闹出什幺事端来。
但就算如此七爷也没真打算把兄弟两拱手让人,笑话,他们的身份就是将来扳倒田龙的最佳武器,傻子才会在一次威胁后就吓破了胆子。他已经让凌七在附近医院找了两具跟两孩子体形差不多的尸体,明早开车送过去跟田龙交接后,对方开车回本家时会“恰巧”跟一个装满汽油的铁罐车相撞,司机在相撞的前一刻逃跑救回了一命,但是坐在后面的兄弟两却没那幺好的运气了,烧的面目全非看不清模样,从身上仅剩的衣服能看出是顾念白顾念夜二人。
被偷换下的两兄弟会在当天送出到某个田家势力伸不到的小国孤儿院长大成人,七爷虽然有点惋惜这两孩子的天分就这样被舍弃,但是这已经是他想出的最好解决方案。把他们放在身边当金牌侍卫培养实在是太冒险了,本来田龙就不会太相信会有这幺巧合的车祸,能蒙混过关都够呛。
他没告诉两孩子事实就是怕他们会表现的太过生涩被人看穿,前几天那次跟田龙的碰面,顾念白所表现出来的眷恋情绪已经让对方起了疑心。怎幺演戏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