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预感到也许过不了几天,她就能见到这两人。
叶木青继续听着两家的消息,其实她想不听都不行,因为人们都在议论这件事。
她听说,张威荣已经被认回朱家了。朱老太爷身体都好转不少。而朱老太爷对于朱炎是又恨又怜,心情十分复杂。恨的是他母亲的做为,导致他与亲孙子相见不相识,怜的是这个孩子他毕竟养育了十几年,怎么可能没有感情?朱老太爷一时之间是爱恨交织,不知该如何处置朱炎。据说朱炎没有多说一句话,只是跪在朱老太爷面前重重地嗑了三个头,然后什么也没带,就这么离开了朱府,谁也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从那天起,朱家的下人,全县的人都再也没看见过朱炎。叶木青也很好奇他究竟去了哪里。
别人都在议论这朱张两家的事,叶大姑也不例外。
她有时对着叶木青感慨:“你如今跟姓张的没有什么障碍了。”刚说完,叶大姑忙又改口:“不对,应该叫姓朱的了。”
叶木青勉强笑笑:“我们之间还有一年之约呢,以后再说吧。”
转眼间十月过去。今年天冷得很早,十一月初的时候,天气已经十分寒冷,天寒地冻,滴水成冰。北街的生意时好时坏,叶木青租的门面房又朝北,整日见不着阳光,又阴又冷,后面还透风,虽然屋里生有炉子,但也够冷的。
一天上午,客人稀少,到了晌午才进来一个人。
叶木青抬头一看,不禁有些怔忡,来的人正是多日不见的张威荣,不,现在应该叫朱威荣。他穿着簇新的棉袍,外面披着黑色大氅,脸比以前丰润许多,就连神态气色也略有变化。这种种变化让叶木青看得既熟悉又陌生。
两人四目相对一阵,才彼此打了招呼。
叶木青习惯性地说道:“吃面吗?”
张威荣摇摇头:“我来时吃过了。”
叶木青“哦”了一声。
朱威荣往四下里张望一会儿,皱着眉头说道:“你这里太破了,还透风,别在这儿开了,我给你一间东间的铺子,你去开间饭铺,再雇个人去打理,不用亲自去忙。”
叶木青看着他笑了笑,摇摇头:“不用了,这间铺子就挺好。”
朱威荣看着叶木青的眼睛,认真地说道:“我一直想着让你过上好日子,但是我的钱一直不够多,现在我有了,多得我花不完的钱,我想给你不好吗?”
叶木青仍旧摇头:“你有再多的钱也只是你的钱呀,我喜欢自己一点点挣。”
张威荣无奈地说道:“你还是固执。”
说罢,他起身离开了。
朱威荣刚离开不久,郭义便带着一个瘦得像猴的人闯进来了。
这两人也是今非昔比,身上的衣裳都是簇新簇新的,说话嗓门比以前更大了。
郭义指着叶木青说道:“叶家妹子,我今儿过来好心指点你,我们荣弟如今可是今非昔比,想必你也听说了吧,荣弟才是真正的朱家大少爷,朱炎那厮是个冒牌货,好在这货聪明,跟耗子似的躲着不出来,要不然,我打死他。”郭义发了一顿狠又接着刚才的话往下说:“我要指点你的是,荣弟情况跟以前不同了,他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不说别的,就那府里的丫头一个个如花似玉的,争着抢着要服侍他,也就荣弟还念着旧情,你也该见好就收,别再端着了。”
叶木青冷冷地瞥了一眼郭义,说道:“我要是像你说的懂得见好就好,在朱炎还是朱少爷我就该答应他的提亲了。我们八字不和,见面就吵。希望郭大哥以后行行好,别再在我面前出现了。”
郭义一而再而三的被叶木青奚落挑衅,此时再也按捺不住,火冒三丈地指着叶木青就骂:“你以为你是谁呀?再三再四不给我面子,要不是因为你是个女人,又是荣弟的女人,我早一巴掌打飞了你。”他的身材本就高大威猛,面相又凶,这么一发火特别有威慑力,把旁边的瘦猴样的男子吓得够呛,赶紧又拉又劝地:“义哥,咱们好男不跟女斗,别跟她一般见识。”
叶木青手里不由自主地握紧了菜刀,大声说道:“你们赶紧走,以后别再来我这里了。”
郭义骂骂咧咧:“老子再也不来了,以后你求着老子来老子也不来,你还真把自己当根葱了。”
叶木青冷淡地说道:“快走,不送。”
郭义终于离开了,饭铺里安静下来。
叶木青放下菜刀,双手拄着桌子支撑着疲倦的身体。
今年的天实在太冷,叶木青又支撑了半个多月,终于决定关门回家。
叶大姑本想留着多住几天,但叶木青执意要回去,叶大姑只好不再挽留。
回到家里,平氏一见她回来就埋怨道:“你咋这时候回来了?我还准备让你二姐去找你,顺便在你大姑家多住几天呢。”
叶木青道:“天太冷了,我的身体支撑不住了。”
平氏一听说她身体支撑不住,又赶紧嘘寒问暖,再不提刚才的事了。
还没到晌午,平氏就张罗着去灶房做饭。
堂屋里太冷,就灶房最暖和,于是一家几口都挤到灶房里去了。叶木香和平氏在灶上做饭,叶木莲和叶荣檀在灶下烧火,叶木青也近火坐着听平氏和叶木莲说些东家长西家短的事,让叶木青意外的是,平氏并未提及朱张两家的事,难道说她还不知道消息?她稍稍一想也明白了,他们村离县城也不算近,而且他们家又住得偏僻,这个时代的消息本来就传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