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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一只鹰头,”我迫不及待地说,“由断崖上的黑石和裂缝组成的巨大鹰头,头顶上顶着一个佛塔,或许就是第二句里的浮屠。”
人们呼呼啦啦地围过来,我下去让迈克尔看,迈克尔下去让伊万诺夫看。
所有人看了一圈之后,刘叔道:“这白色眼睛瞧着鹰脑袋,黑色佛塔借风前进,咱接下来得按着鹰脑袋的方向走。”
人们小声议论,几乎全部表示同意。
我看着这幅岩壁上的天然画,忽然觉得不对,浮屠虽然惟妙惟肖,但因为其凹进岩石,没经过风吹日晒,看起来比周围的地方都要白。
我说:“好像没那么简单?口诀里的浮屠是黑色的,但这岩石上的明显是白色的啊!”
迈克尔说道:“我们按照口诀的方向前进,已经找到浮屠,黑色和白色的差距会很大吗?”
“大了去了!除非伊万翻译的时候有出入。”
“没有,”伊万诺夫马上说,“活佛给张先生的字条上说得很清楚,是黑色的。”
“那我们还是小心着点儿好。”刘叔接着说,“像这种暗藏玄机的古代口诀,差一点都兴许把咱引进陷阱,更别说是黑和白这么明显的区别了。”
“既然这样,刘先生有什么高见呢?或者说,您想带着我们到哪里去?”迈克尔阴阳怪气地说。
“什么叫我想带你们去哪?”刘叔一下子火了,“我不在这想辙呢么!老子还能害你们不成?”
“我觉得事情比较好理解,”迈克尔针锋相对,“这个世界上不可能还有一幅这样的雄鹰,口诀里的雄鹰一定就是这个,差别只不过是鹰头上佛塔的颜色。可能它原本是一块黑色的岩架,后期脱落,露出了里面的白底。”
“你要这么说咱莫不如就分开走,”刘叔道,“你按照现在这鹰头的方向走,我们再琢磨一会儿,琢磨出真正的方向再走。”
“刘先生,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是预言中的人就可以威胁我了?”
“得,您可别这么说。我跟你们说过很多次了,这身份我可不认,爱谁是谁是。要走你赶紧走!”
“我当然不会走,”迈克尔瞪着刘叔道,“除非把你绑了。”
“呦嗬!”疯子大叫,掏枪站在刘叔身旁,“怎么招,还想打一架啊?”
疯子的兄弟立刻两家伙,瞄准身边的老外们。
老外也不甘示弱,全都掏出武器。
我赶忙站在两伙人中间,道:“怎么还内讧了呢!想想咱在直贡梯寺遇到的敌人多强大,咱自己人干起来,遇到他们时怎么办?”
疯子高声道:“我才不管呢!碰刘叔得先过我这关!兄弟们,有怕死的吗?”
“怂包怕死!”疯子的兄弟们一起喊道,连平时总是笑嘻嘻的王小红眼睛里也满是杀气。
“刘叔,你丫也准备弄个两败俱伤吗?”
“别说那话,不是我先说动武的。”
“张先生,请你躲开,”迈克尔说,“我们之间的合作会很长久,但我必须要把今天的事情弄清楚。”
我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劝,尴尬地站在两排枪口之间。
天色忽然变暗,我抬头看,夕阳沉入山巅的树冠之后。
“看那!”老胡忽然指着岩壁大叫。
我们看过去,浮屠凹陷西侧边缘的岩石折射着金光,在东面洒下阴影,覆盖整个凹陷,浮屠变成了黑色!
我兴奋地高声说道:“是光线的原因。黑色浮屠,日落时分它会变成黑色!”
人们一时忘记了对峙,凝神观察。
夕阳继续下落,光芒被山巅一排巨树切割成无数条,再次照亮了岩壁。岩壁如同镶嵌着无数钻石一样折射出万道金光。
人们石化了一般……枪口不知不觉地垂下。
我想起昨晚站在巨眼之下看见的那一闪而过的金光,心潮澎湃,预感到要发生什么了——所有的“指路牌”都不是长久存在的,它们在某一特定时刻才会发挥作用!
夕阳渐渐路过树干,完全落进山巅,黑暗在盆地四周合拢。金光散出最大的光辉,拧成一束,朝西方飞去。
随后,世界陷入沉寂。
我懂了,巨鹰=金光。西方才是我们要走的方向!
事实终止争吵,迈克尔走到刘叔面前,伸出手,道:“这次你对了,刘先生。”
刘叔跟他握手,“刘爷我什么时候错过。”
山风骤起,带来寒冷的空气。
刘叔和迈克尔商量了一下,决定按照老规矩,立刻休息,明天起早赶路。
不多时几堆篝火升好,人们寻找合适的地方搭起帐篷,有些嫌麻烦,干脆躺在石头里。
吃过晚餐,人们三三两两去休息,伊万诺夫值第一个班。
我在一块背风的大石头后面躺下,看着夜空中的星星越来越多,久久没有睡意,索性去找伊万诺夫。
他正全神贯注地看着笔记。
我不想打扰他,蹑手蹑脚地靠近。可离他只有一米时,他忽然说道:“西藏有最稀薄的空气和最高的地理位置,所以夜空最美。”
说着,他转头看向我,微微一笑。
我有点尴尬,坐在他旁边,“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他合上笔记,“不会,有谁守夜的时候不希望有个人来探望自己呢?”
“这样就好。”我道,“你有什么新进展吗?”
“没有,”他摇摇头,“笔记记录的内容太过庞杂,而我们寻找的极乐净土只是其中很小的一个部分,我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