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一位与丰三娘岁数相仿的少妇朝他们走来,过来一把握住丰三娘的手,另一只手拉着墨生的手,“三娘,别唠叨孩子了,她长大了,有心事了,由她去吧。墨生从小虽顽皮但现在乖巧达理,你再说下去,我都要看不下去了。”少妇劝到,丰三娘倒是很听这少妇的话。
“你蓉姨就知道惯着你,你早些回府上吧,再晚被许远之发现怕是真要受罚了”丰三娘松了口,顺手挽住了少妇的胳膊。
许墨生识趣道,“就知道天底下最疼我的就属我娘了。”然后朝蓉姨使了眼色,表示感谢替她解围,再三拱手作揖后,墨生转身踉踉跄跄的遛出了春泽楼。
趁着天还没黑透,向许府奔去。
到了许府,墨生从后门入了别院,绕过怜竹园,回到了自己的房间。丫鬟莹儿早已在房内坐立不安,见到小姐回来连忙扑了上来,“小姐,你可算回来了,你这一去已经三个时辰了,可急死我了。”
边说莹儿边帮墨生更下男装,墨生自己扯了发带,“赶紧给我更衣,我离开的这段时间,可有人来找过我。”墨生问道。
“有,沈先生来过一次,我谎称你被老爷叫走练字去了。”莹儿觉得自己机灵,想赶紧得到小主子的夸奖。
“先生来过?那她有说什么?”墨生心里有些憧憬,她还是希望沈君岚能来跟她说个明白,免得二人这么尴尬。
“那倒没有,沈先生看你不在就离开了。”
“再也没来过?”
“嗯,再也没来过。”莹儿答道,墨生心头忽的涌上一丝失落。
换上女装,莹儿催促主子道。“小姐快去膳厅用饭吧,怕老爷和夫人已经在那了。”
“不去,不去。今晚不吃也罢。”你去帮我跟爷爷传话,说我身体不适,今晚就过去吃饭了,墨生心里依旧赌气。
莹儿知道主子的性子,她说“不”谁劝也劝不住,没再敢多言就退下去膳厅传话了。
膳厅内,许远之,许夫人和沈君岚已经围坐在膳桌旁,菜还有没传上,看来三人还在等许墨生落座。莹儿怯懦懦的贴着门轻声蹭进膳厅,还没说话许远之便呵斥道。
“墨生呢?都几时了,还不过来请安吃饭,让这一桌子长辈在这里等她!”许远之不怒自威。
“小姐……小姐,说她不舒服,今晚就不用膳了。”莹儿不敢抬头看老爷。
“啊?哪里不舒服?用不用叫大夫过去瞧瞧?”许夫人一听孙女不舒服马上关心的询问起来。
“不用了,不用了,小姐说她躺躺就好,没什么大碍。”莹儿生怕说漏嘴被察觉到。
“她不吃便不吃,就饿她几天,这孩子越大越没规矩了。”许远之还为上午许墨生的不敬生气。
堂内没人再敢说话,许远之缕了下胡子,又问道,“墨生她真在房中么?是不是下午又外出还未回府?”
莹儿一听老爷开始怀疑了,更是吓得有点发抖,“没有,没有,小姐她一直都在房中。不信老爷您可以去看,她真的是身体有些抱恙。”
“你要是替她撒谎,就一起跟着你主子受罚!”许远之话罢,气愤的拍了下桌子,这一拍,吓得莹儿扑通跪下,思绪全乱了,编的谎话一句都说不出来了,许老爷有多严厉,许家上上下下谁没领教过。
沈君岚看莹儿害怕的紧,心里便知道她肯定是撒了谎,再加上她下午去墨生房中寻人,确实人去屋空,练字是假怕是真的又遛出府了。
“伯父您别动气,墨生下午跟我在一起,我要离开,她有来琴楼跟我道别,我给她讲了些练琴的技巧,好让她日后别荒废了技艺。”沈君岚从容的替墨生圆了个谎。
“这春日里乍暖还寒,是容易伤风感冒,怕是她回房的时候招了风,身子有些不适吧。”沈君岚怕许远之怀疑又补充道。
“君岚你莫替这孩子挡箭瞒我,她的秉性我还不了解,早上还胡闹说气话,下午就收了心性?今天这事谁也别替她求情,我倒是要查个清楚,但凡我查出她又去了那青楼,必须受罚!”往日沈君岚替墨生求情,许远之都给几分面子,今日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了怕是真的动了气。
同丰三娘对他一样,又怨又恨,许远之根本从不承认他有这个儿媳,作为名门之后,又是书香世家,再加上许靖平是许远之的独子,他眼里容不下丰三娘这个青楼女子,许府这十几年中青楼一直是一个没人敢谈的禁忌话题。
莹儿跪在地上早已吓得没了主心骨,在许远之的怒目下,就差如实招来了。“去把你的小主子给我叫来,不是不舒服不吃饭么,那今天谁也别吃了,我倒要看看我这个孙女到底眼里还有没有礼数。”许远之对莹儿下了命令。
莹儿嘴里说着,“奴婢遵命”,随着赶紧退出了膳厅,踉踉跄跄的往墨生的房里跑去。
“小姐,小姐不好了,老爷发怒了,你还是赶紧过去认个错吧。”莹儿还没进入墨生的屋中就已经在门外的院子里疾呼到。
墨生正懒懒躺在床上发呆,听了莹儿的传话,起身,理了理衣衫,决定去面对这些扰乱她心绪的烦心事。
“我知道了,我这就去见爷爷,你别跟着我了,怕连累你也受罚。”许墨生向屋外走,边跟气喘吁吁的莹儿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