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的,不会的。”墨生觉得有点莫名的悲伤,她深知咏儿厌倦这青楼生活,但自己又没有能力解围,心里是有些愧疚的。
“以后的事以后再打算吧,现在不是挺好吗,还有这春光和佳人相伴。说吧你有什么心事?”咏儿是了解墨生的,她来找她或是逢喜事或是心有郁结,从小一起长大的两人心也是相通的。
墨生知道咏儿最懂她,她捡起了地上的一颗石子投向了湖中,惊的湖中的鲤鱼四处游散。半晌才开口道,“沈先生要离开许府了,去水西书院做女先生教授礼乐。”
“你心里是不舍吗?沈先生毕竟与你朝夕相伴三年。”咏儿试探道。
“先生待我如亲姊妹,在丝竹造诣上我也只服先生,其实心里还是有点赌气……”墨生折了一只桃枝,桃花含苞待放,仿佛里面包含着破蕊而出的感情,她若有所思。
“去了水西书院,沈先生就不再是你一人的师傅了。墨生或许你吃醋了。”咏儿低下了眉头。
“吃醋?其实我一直都当先生是家人,她走时并没有与我商量,连她要离开也是我偷偷听到的。心里委屈罢了,觉得她并没有把我放在心上,去水西书院教书深造是她的追求,我其实能理解。只是想到日后家中又少了一人,会觉得府上又回到了往日,循规蹈矩的寂寞无聊。”说话时,墨生脑海里回忆起与沈君岚相处的点点滴滴,虽然大多时候是在传道受业,但在琴声中她们的感情是有所共鸣的。
沈君岚的到来确实也让许府上下多了那么一丝生气,至少每日可以调素琴阅金经,除了老爷、夫人、下人外,墨生还有个说话的人。
“人总是会分别的对吧,有的是永世不见,有的人总会重逢,我们还都在辋山城中,你如果想先生还是可以一聚,可以弹琴作乐。我们不也是这样么?虽没有在同一屋檐下生活,但墨生你的心事我都了解。”咏儿试着安慰她,好像也是在安慰自己。
她知道墨生对沈君岚的依恋,墨生从小生母不在身边,生活中只有严厉的爷爷和只知宠溺她的奶奶,沈君岚的到来,为墨生打开了另一扇窗。她贪恋着沈君岚温婉性格中的点点暖意。
墨生看了看咏儿,虽然着了男装依旧是好看的紧,少女所有的美好都展现在这姑娘身上,若非出身青楼当了歌妓一定也是一位万人追求的大家闺秀。
墨生把手中的桃枝递给咏儿,“知我者咏儿也,江南无他物,聊赠一枝春。”
接过桃花的少女脸上又露出了喜色,墨生大她两岁,但她从未把她当姐姐看待,墨生是她的青梅,是她的竹马,是她悲惨命运里唯一闪亮的光。
“我们回去吧,晚了被妈妈发现就不好了。”墨生提议回城,两人便结伴回了春泽楼。
到了春泽楼,咏儿蹑手蹑脚的回了房,道别前叮嘱墨生回家不要再置气好好与沈先生答谢道别,也不要被许老爷发现她又偷偷外出。墨生点头答应。
本想神不知鬼不觉的杀回许府,谁知还没走出春泽楼便被身后一道呵斥给震住了,“许墨生!来了老娘的地盘也不过来打声招呼!”
听这少妇泼辣的声音,许墨生心里一叹,心想千躲万躲还是没有躲过。
不用回头许墨生心里也知道这呵斥之人是丰三娘。
第3章 袒护
“娘……”许墨生转过身来,有些羞愧,不停的拆合着手中的折扇。
“你还知道有我这个娘呀!”丰三娘不依不饶道。“说,有多久没来看你娘了。”
“我这不过来看您了么?”墨生想嬉皮笑脸的撒个娇就过去了。
“胡说,你那点小心眼我不知道,来找咏儿都不说顺道跟老娘问声好。”丰三娘虽年近四十,但依旧身姿绰约,一身水绿色的印花锦缎长裙,肩披兔毛披肩,头上简单挽了个发髻,但八宝翡翠簪子又为她增色不少。
“娘,真不是,我找咏儿有事。”墨生试着辩解。
“有事?你能有啥事?中午就过来了吧,这时段不在你府上读书,跑出来浪荡,当心那歹毒的许老爷罚你跪个通宵。”每每说道许远之,丰三娘都恨得咬着牙。
“娘,您不要总这样说爷爷……”墨生知道丰三娘和他爷爷之间的过结怕是永远也解不开了。
“你这没心眼的孩子,你跟娘和他许远之到底谁亲谁远。你长大了娘也管不住你了,有心事也不跟娘说了,心里就只有你这咏儿妹妹,人家都说女大不中留,怕你以后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你是不是嫌弃我这个娘了?”丰三娘絮絮叨叨的责怪道。
二人就这样站在春泽楼大堂的角落里,墨生像个犯错的孩子低眉顺目,丰三娘喋喋不休的唠叨着眼前的少年。十六年了,其实丰三娘每年也就能跟许墨生见上十几面,许远之是禁止许墨生来这里找她这个娘的。
从小墨生都是换了男装偷偷过来看她娘,小时候还想娘想的紧,希望有娘疼爱,毕竟爷爷对他严厉。再大一点来春泽楼更多是为了来找咏儿谈心作乐,顺道看看丰三娘,嘘寒问暖几句。丰三娘没有亲手带过孩子,又常年浸在这烟花之地,墨生虽是她亲生,但她始终不懂得如何与墨生相处沟通。
天色渐暗,春泽楼前标志性的十八盏金穗通红的大灯笼也被点亮,堂内烛火灼灼,把这风月之地照得富贵暧昧,陆陆续续的开始有宾客上门,姑娘们也都巧笑倩兮的出来迎客。
“娘您说什么呢,我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