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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大早,夏梓岚和许氏刚吃完早饭,就被一群丫鬟婆子们簇拥……哦,不,是被堵了嘴,押着上了马车。
一个小时,一群人就出了京城,前往江宁城而去。
许氏走了没几日,就进入了十月份,曹娘子的死讯就传来了。
说是人从寺庙出来,在半路上就染了天花。
天花,是九死一生的传染病,得了此病的人,朝廷不允许进城。
就是城内的人得了此病,也得立刻送出城去,且连接触过病人的人,也得隔离一段时间。
完好无事,才能进城。
曹子安得了消息后,伤心欲绝,痛不欲生,就求了曹夫人,借了一个离京城有五六天路程的庄子,给曹娘子治病。
曹娘子染上了病后,曹子安表现的十分痴情,他把曹老婆子丢在了曹家,自己一个人去了庄子上照顾曹娘子。
可曹娘子还是没能撑过去,到了庄子上,没几日就去了。
郑家人得了消息,伤心欲绝的赶过去时,曹娘子的尸体刚被火化了。
不过短短一个多月没见的女儿,再见面时,已经成了一堆灰烬,一具被烧的黑漆漆的骨骸。
郑家两口子哭的那叫一个伤心欲绝,肝肠寸断。
得了天花的人,不但要尽快火化,还得尽快入葬,以免传染病传播。
即使郑家人再不舍得,也不敢违背朝廷的律例,第二天,就把曹娘子的骨灰下葬了。
等隔离了半个月,一群人才回了京城。
曹子安亲自把岳父岳母送到了郑家大门口。
“岳父,岳母。”
在郑家人刚要进门时,曹子安突然喊住了他们,眼眶湿润泛红,十分伤心难过的样子,“娘子虽走了,但我还是你们的女婿,我还会继续孝敬你们。”
哽咽了一下,声音都带了一丝哭腔,继续表演,“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我就是你们的亲儿子,以后,我给你们养老送终,你们就是我的父母。”
一番肺腑感言,感动的郑家人热泪盈眶。
郑娘子当即就握着曹子安的手,哭的不能自己,“子安啊,你对我儿的情意,我记住了。”
郑家当家的,也在一旁垂泪道,“好,好,好,有你这几句话,我们这些日子也没白疼你。”
疼他?
哼,是没整死他?
曹子安心里不屑,嘴上却道,“岳父,你们跟娘子,都对我好,要不是有你们,我到现在都还没有一个家呢,有了你们,我才知道什么叫家。”
“只是……没想到,娘子她……哎,以后,我会代娘子好好孝敬二老。”
一番装腔作势的抹眼泪,把郑家二老的心,彻底忽悠了去。
等送走了曹子安,郑家两口子回屋后,想到短命的女儿,又是哭了一顿。
晚上,两口子也没胃口,就直接爬上炕上歇息,郑娘子觉得枕头今日特别的高,怎么睡也不舒服。
无意间,从底下掏出了一大摞纸。
“她爹,这是什么?”
郑娘子拿着一叠纸,满脸纳闷。
郑家当家的就赶紧起身点了油灯,屋里有了亮光,两口子这才看清楚,纸上面画的都是一幅幅小人画,旁边还有字。
郑家两口子不识字。
但会看画。
第一张画,是一栋宅子门口,一个年轻男人和一个老女人从马车上下来,一个胖胖的年轻女人从里面打开门,探出半个身子。
郑娘子看了,咦了一声,“他爹,这不是子安和咱家闺女,还有亲家母吗?”
两口子对视一眼,就一张张翻了起来。
当看到曹老婆子拿椅子砸曹娘子,把曹娘子砸的头破血流,曹家母子又把曹娘子按在地上打时,郑家两口子气的脸色黑青,身子都在颤抖。
特别是看到曹娘子被五花大绑,关在柴房,还不给饭吃时,郑家当家气的猛锤炕,“没人性,畜生……”
当郑娘子翻到第七张,曹家母子把曹娘子装进麻袋里里时,她的脑袋就嗡了一下,赶紧翻下一张。
果然,下一张画上画的是,曹家母子合力把麻袋里的曹娘子装进马车,一个年轻漂亮的妇人拎着一个篮子,远远的从巷子一头走来。
郑娘子嗷的一声,突然,整个人就跟疯了一样,又哭又叫,“他爹,他爹啊,这个人是我啊,呜呜……我女儿被人装麻袋里,塞进马车内,我这个做娘的就在现场,居然都不知道,还跟仇人有说有笑,还白给豆腐豆皮给仇人吃,那两个畜生,那是杀害我女儿的凶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