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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家母子说的,曹娘子去了寺庙的话是假的。”
“我那几日都在屋顶补漏,就没见到曹娘子出门过,不过倒是见到了曹子安和曹婆子偶尔去柴房,有时候还会端一碗水进去。”
“那是柴房,谁没事端水进去做什么?”
“肯定是曹娘子还被他们母子关在柴房里。”
“那曹娘子虽不讲理了点,但好歹也是一条人命,我也担心出事,就借口补漏,爬上屋顶盯着曹家。”
“没几日,就见到曹家母子从柴房里抬出了一个麻袋。”
“当时,那麻袋还动了几下,我仔细一看那形状,那里面分明就是一个人。”
“我吓坏了,本想来报官的,可后来,我见郑家的豆腐西施跟曹家母子聊的欢快,就想着,这事,还是不管的好,不然,郑家人不讲理,曹家母子又是个心狠的,我招惹了谁,都是仇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还是不管了。”
“我不想沾这个麻烦。”
“郑家西施前脚走了后,我就见到曹老婆子鬼鬼祟祟的从后门走了。”
“后来,我就再也没见到曹家母子,等再见到时,就传出了曹娘子得了天花。”
“天花,那可是传染病,谁染上谁死。”
“这事,我就更加不敢去管了。”
“可是,昨儿个,我做噩梦了,梦见了曹娘子。”
他的身子止不住的颤抖了一下,满脸惊惧,回忆昨晚上梦中见到的情景,“她满脸是血,额头上破了一个大洞,几只筷子一样粗的蛆在洞口爬进爬出,呕……”
止不住的捂嘴恶心了一下,脸色煞白了几分,本不想继续下去,可见官差的怒眼瞪过来,那人又下意识的继续道。
“一只耳朵被剪刀剪了,半边身子都被鲜血染红了,眼珠子也被抠了一个,却没断,耷拉在脸颊上,样子特别的吓人,她凶狠的骂我为何不为她申冤,她说她死的冤枉,死的凄惨,她还告诉我,她的冤屈不能大白于天下的话,她的冤魂就会一直在曹家飘着不去。”
“我害怕,就吓醒了。”
“我怕曹娘子的冤魂真的就在胳膊的院子里不离开,害怕她还会来找我,今儿个一大早,我就特地赶来为她申冤作证。”
“官老爷,小的说的话,可句句属实,有一句是假的,就让小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铿锵有力的发毒誓,那架势,不信他,他就要跟人拼命似得。
曹老婆子和曹子安早已脸色惨白的瘫在了地上,这一会儿,再也喊不出‘冤枉’二字。
曹娘子死前,一只耳朵被剪了,那是曹子安的杰作。
他恨曹娘子打他骂他,毁了他一辈子,就恨不得吃曹娘子的肉,喝曹娘子的血,啃曹娘子的骨头。
不那么恨,以前,他也就不会想要毒死曹娘子。
就是因为太恨,曹子安才会三番五次的想要弄死曹娘子。
在曹娘子被他折磨的奄奄一息时,他就个狠毒的疯子一样,剪了曹娘子的耳朵,曹娘子怒恨的瞪他,他气不过,就抠出了她的一只眼睛,还拿旁边的茶壶狠狠朝她额头上砸了一下。
砸出了一个大洞。
曹子安在折磨曹娘子时,曹老婆子就在一旁望风,把屋里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但她却没阻止。
在她心里,曹娘子那样一个丑八怪的肥婆,配不上她的好儿子,她巴不得丑儿媳妇早死早超生。
反正,曹夫人欠了她家的,到时候,让曹夫人做主,给她儿子娶个漂亮的小娘子就是。
但,想是这么想,曹娘子死后,母子二人不是不害怕的。
好在曹子安精明,一开始就利用了曹娘子出天花这个借口在庄子上养病,让庄子上的人都不敢靠近曹娘子住的屋子里。
曹娘子死后,曹子安连尸体带被,甚至连木板床都一起,一场大火,就烧了个干净。
同时,也把所有一切证据都烧了个干净。
本以为,没有真凭实据,只要他们母子二人咬牙死不承认杀害曹娘子的事,官老爷也会拿他们没办法。
没想到,曹娘子居然会托梦给邻居。
而之前,他们在家里所做的那一切,也全都被隔壁的邻居看了去。
现在,真凭实据摆在眼前,已容不得他们喊冤。
“现在,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官老爷手上的堂木用力一拍,严厉肃穆道,“本官已经派人去了你们所说的寺庙里调查,那段时间,是有个曹娘子去斋戒过,但那曹娘子,非彼曹娘子,要是没有鬼,你们何须作假?”
堂木又是用力一拍,吓得曹家母子身子一颤,匍匐在地求饶命。
就在官老爷要他们画押时,突然,衙门外来了一个老婆子,哭天抹泪的说要自首。
来人自称姓王,五十二岁,是曹家庄子上的一个老佃农,王婆子来自首,自称自己杀害了曹娘子。
说她有个女儿,喜欢曹子安,结果却被曹娘子给抢去了,她女儿伤心欲绝,前一段时间郁郁寡欢而死。
她恨曹娘子,就偷偷给曹娘子下了毒。
曹娘子中了毒后,就像得了天花病毒一样的症状,就是大夫也瞧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