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殿雪尘毫不领情,清冷一句便转身要走,举目四望,还好这里能看见那高高的塔,他记得烬渊说过,若是走散便去高塔汇合。
“清安一向见不得脏,如今居然能忍受这样的污秽。”忘川眼神稍变,提高声音说道,“你变了不少。”言罢他兀自笑起来继续道,“不过还是那么出尘。”
殿雪尘不回话,自顾自地观察周围的羊肠小道,几条曲曲折折的道路似乎通向不同的地方,他记得杯黎说过这里就是一座迷宫城,故他深思熟虑,思索着如何走去高塔,但却抑制不住心底的急切焦虑。
忘川倒是不介意殿雪尘的冷漠,他心情颇好地跟在殿雪尘身后,眼前孤傲清冷的背影时常出现在他梦中,像是水中的明月只能静静观赏。
意识到殿雪尘要走去高塔,忘川心中一急,连忙拦在殿雪尘面前说道:“高塔那边很危险,都是机关,如今你不能用法术,别过去。”
殿雪尘绕过忘川依旧往前走,淡淡地说道:“为何要信你。”
“这个城的机关已经被我们改了,我自然知道哪里是活路,哪里是死路。”忘川再次挡在殿雪尘面前,直言不讳,“你还是跟我走罢。”
殿雪尘闻言脸色一凛,既然被改过,那杯黎岂不是......他连额头也冒起冷汗,惊恐地喃喃出声:“杯黎......”
“你是要去找烬渊?”忘川眼神一狠,带着明显的恨意与酸涩说道,“你爱上他了?”
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太过,殿雪尘强迫着自己将奔涌而出的担忧收起,平静地再一次绕过忘川,他不容许自己在外人面前如此脆弱。
“他碰过你了,是吗?”忘川皱起眉心紧握双拳,隐忍着心里的怒意,他不敢相信心里最尊贵的男子竟然已经是别人的枕边人,他自己连想都不敢想与殿雪尘云雨缠绵之事,只觉那是玷污了这如月般一尘不染的男子。
“不关你的事。”
“殿雪尘!”忘川痛心地大吼一声,用力抓住殿雪尘的手腕将其拉到自己面前,歇斯底里地吼道,“烬渊他fēng_liú成性!他不可能真心爱你!”
“松手。”殿雪尘冷冷地说道。
意识到自己太用力,忘川深吸一气,松了松力道继续道:“我知道你不会爱我,但你爱谁不好,为何偏偏爱上烬渊那样fēng_liú的人?”
“我说的是,松手。”殿雪尘的目光若千年寒冰,用了个巧劲挣脱了忘川的手便连忙走开,心里不免开始紧张,如今他没有法力确实不是忘川的对手,若对方用强他能逃脱的机会不大。
“清安,你真的爱烬渊是吗?”忘川颓唐地倚在树边。
“是。”殿雪尘毫不犹豫地回道,他转过身来看着忘川缓缓道,“所以你要如何。”
“若我说我想要你。”
“我不怕死。”殿雪尘眼无波澜,平静地与忘川对视,藏在袖内的手紧紧握成拳头似乎已经做了一个万劫不复的决定。
“你威胁我。”忘川冷声道。
“是否是威胁,看你如何想。”
“若我说我能带你去找烬渊呢?”忘川突然笑起来,从怀里拿出一颗明珠。
光线射入明珠,一道幻光冲出在半空化成一个镜子,镜子里能看见烬渊在纵横交错的房屋中如同无头苍蝇般穿梭着。
“看起来,烬渊也要走去高塔,那他定会死无葬身之地。”忘川轻蔑地笑道。
“你要如何才肯带我去找他。”殿雪尘握紧双拳,语气虽然平静无风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的惊恐无助几乎要把他逼到绝境。
许是情绪紧绷到一定程度,心窝突然传来一阵刺痛令殿雪尘痛苦地闷哼一声踉跄着后退几步,脱力地倚在树干上,脸蛋瞬间白得像张宣纸,精致的五官揪在一起,冷汗直冒,化作豆大的汗水,浸湿柔顺的鬓发。
“怎么了?!”忘川惊愕地看着殿雪尘,他还没见过殿雪尘如此虚弱的样子,紧张地想上前查看。
殿雪尘浑身一颤,拼尽全力挣扎着后退几步扶着树干剧烈地喘息,他防备地盯着忘川,手紧紧地捂着胸口艰难地忍受着越来越强烈的痛感。
忘川看着殿雪尘狼狈不堪的样子竟然不舍得再逼迫,果然他还是做不到强硬地对待这个自己深爱的男子。
“我带你去找烬渊。”忘川妥协下来,无可奈何地轻叹道,“还是说先休息一下,等你好点了再去?”
“不.....”殿雪尘咬紧牙关,忍下胸口的刺痛挣扎着说道,“现在去。”
“殿雪尘,爱上你的人都能轻易被你左右,包括我。”忘川淡淡地说了一句,只见他用力握紧那颗明珠,白光幻化成一滴冰晶将他和殿雪尘笼罩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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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境三千,不知西东冥迷。
素子枯望着眼前的一条荒芜农家路,延伸到不远的菜畦,还可以望见那端的野亭。他试着运起灵力,却发现是徒劳,不相信地又试了几次,最终才承认眼前的事实。
他素来精明缜密的脑子是一片浆糊,握紧金缕扇的手攥得死紧,几乎要在那神木的扇柄上勒出印子来。
忽然耳边响起一声清脆,那是摘折果实的声音。他猛地顺着声音回首,赫然见到一身黑衣男子在不远处正背对着他,正伸长手去采撷果树上的流珠。
素子枯心下一松,快步上前笑道:“原来你一直跟着......”
话还没说完,素子枯僵在原地,错愕地看着黑衣男子微微侧首的脸颊,只觉浑身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