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麽?”我问。
“是这座山里的温泉,”他回答我,“不过知道的人很少,我也是无意间找到的。你不是很冷吗?正好来泡个温泉。”
没等他说完,我已经tuō_guāng了身上的衣服,一脚扎进那温泉里。
“哇~~”我惨叫,好烫,我一只原本雪白的脚立刻被烫得绯红,这下可好,原本想来个“洗凝脂”结果变成了“燎猪毛”。
“-_-~~……不是所有的温泉都能泡,”单风说,“我说的是那个。”
随著他的下巴,我找到了一个貌不起眼,很普通的池子,仔细想想,也是,那些池子里的水都冒泡了,明显是开锅了嘛,沸水里怎麽能洗澡呢?
我跳进水里,温暖的泉水立刻包围了我的全身,冻僵了的身体贪婪的吸取著那温度。
长吐一口气,好舒服,我半眯著眼睛,享受著适宜的水温。
22
单风不知道从什麽地方找来一根绳子,系在两根树干的中间,将我的衣服晾在上面,也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搭上去。随著他进入水中时荡起的水波,我的心也略微一漾。
我转头将视线移到周围美豔的景色上:“你总是喜欢这种奇怪又漂亮的地方,比如宝棱宫的蓝色花海,还有旷野里的木屋,都是十分入眼的地方,看来你的审美观不错。”
“你还记挂著那里?”
“恩,”我吐了吐舌头,眯起眼睛笑,“即使没名字,一时半会的也还忘不掉。”
他迷茫的看著我,我几乎能感觉到他落在我脸上,肩上以及锁骨乃至前胸的视线,我随便摆了个自以为妩媚挑逗的姿势:“好看吗?欣赏费十两银子一次,看你是朋友,优惠,算你八五折。”
单风没理会我的无聊,伸出手,抚上我肩膀处的伤口。一阵钻心的巨痛席卷而来,我蹙起眉,低吟一声,他触电一样立即收回了手,无措的停在半空。
“对不起,……”他喃喃自语般的说。
“没关系,你也不知道嘛,城孤烟那混蛋,差点把我拆了。”
他的手在空中颤抖著,似乎想要触摸什麽,终究还是无力的垂了下去:“那件事,我有我的理由,我必须成功的带著楚歌离开,因为我一定要击垮宝棱宫。”
“干吗那麽恨城孤烟?除了抢了你的楚歌以外,他充其量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小笨蛋,……”我叹了口气,“对了,我在来这的路上遇见了一个人。”
“谁?”
我笑了笑,“他说他叫苏铭洛。”
单风大吃一惊,似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苏铭洛?”
“就是那个整天戴著面具,喜欢四处乱逛,据说是沧平门少门主的人。”
“……你全知道了?”
“一半,只知道苏铭洛那一半。对於你,我一无所知。”
单风沈默,大张著双臂倚在池边,锦锻般的黑头发被散开,飞瀑一样落在身後,俊逸的脸上微泛著茫然,神情恍惚起来,似有淡然的惆怅,又似有无尽的思虑,半晌才轻声一叹:“我处处针对宝棱宫,是因为……”
“嘘~~”我伸出食指,竖在口鼻之中,“不要说,现在不要说。”
“为什麽?”他一怔,惊讶的问我。
我笑意殷殷的回答:“既然是秘密就让它是秘密吧。如果你认为现在不是揭露它的时候,那麽就不要说。”
“你不想知道我的身份?”
“我好奇你的身份,但我不在乎你的身份。无论你是王侯将相也好,贩夫走卒也好,什麽门的主人也好,还是哪个大户人家的花匠侍从也好,我从没在乎过你是谁,我只在乎谁是你。”
“……”
“如果不是这样,我就不会明知道你骗人还乐得替你做事。”
单风眉头一皱:“你早就知道?从什麽时候知道的?”
从什麽时候知道的?打一开始就知道!从他不凡的谈吐,从他卓越的学识,从他保养得细嫩优雅的双手,甚至於从他看著我时,时而痴狂时而游离的眼神。明知道我只是颗被利用的棋子,却义无返顾的跳了进来。其实我应该是满足的,我原只想见他一面。招呼都没打一声就离开沧平门,是因为我知道,一旦我见了他的面,怕是离不开了。
递给他一张媚笑嫣然得近乎惨笑的脸:“你就?”
他幽然开口:“楚家是商武两界的名家,论地位,仅次於沧平门和宝棱宫。楚歌是楚家的嫡子,未来的继承人,他……可以给我很多。”
“而我什麽也没有?你就让我当了炮灰?”
“……”
“我只问你一句,你可曾爱过我?”
单风默然无语。
半晌,我努了一努嘴,将尴尬得已经几近僵硬的面部肌肉无奈的扯动了一下,哗啦一声从水中站起,转身想要离开那温柔的温度。
就在我站起的同时,单风突然从背後将我环住,结实的臂膀紧紧的搂著我,似要揉进他的身体,浓热的体温丝丝刺激著我的神经。
他把头抵在我的肩上,用一种轻柔得如同飘落的羽毛般空灵恍惚的声音,在我的耳畔倾诉著:“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景吗?我震撼於你的笑容,那仿佛是我一向灰暗的天空中从未有过的一缕阳光,而我,曾经沈沦於此。”
我的心中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