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了她一眼,我不疑有他,接过茶杯便一饮而尽。嘟嘟囔囔道:“你个坏丫头,怎么和那陌大魔头一般古灵精怪的,尽做些匪夷所思的事儿来。诶诶,你使劲晃个什么劲?诶诶,你……”眼前,幻化出了两三个云小寇来,我只觉脑中一沉,眼前一黑,顿时昏倒了过去。
仿若一顿浅眠,我睁开眼时,精神竟然沛然无比。眼珠子骨碌碌转了几转,我刚要起身查看此时身处何地,只觉全身僵劲,力气全无,竟是动也动不得。一时间,我傻眼了!这个臭丫头,居然敢公然算计于我,下次待我逮住她丫的,非得扒了她的皮不可!
忿忿地磨着牙,我平躺在柔柔软软类似于床的东西上面,睁大了眼,望着灯火全无的黑夜愣愣发呆。迷迷糊糊,直到两个人的对话打破了我无比厌倦的寂静。但这一对对话之人,竟是大大的出乎我的意料。
只听陌无双声线愉悦,以平和的口吻道:“左护法啊,真谢谢你昨日上禀的情报。不然,本门主有可能一辈子都被蒙在鼓里哩!”
云小寇干笑一声,往日雀儿般的声音消失无烟,像是极不欢喜地平平道:“呃呃,这些都是属下该做的。门主这么说,倒是折煞属下了!”若是换做别人来说这奉承话,被奉承这人铁定异常高兴,但换了云小寇,又以她这种语调,愣是傻子也能听出其中的敷衍意味来!
“唉唉,话可不能这么说!”想来今晚陌无双的心情非常之好,竟拉着对方摆起了大道理来,道:“小寇啊,咱们俩从小一块儿长大,我父亲又把你当作自己的亲女儿对待,在我坐上门主之位时,许了你左护法这无上的职位。因此,你心里一定是非常感激我父亲吧。但又因为父亲早早闭关,不理俗世,你不知如何报答于他,便对我无比忠诚,以示还恩!这一辈子,你都会对我忠心耿耿,言无不知,我说得对吧!”
不晓得此人说这番话到底要表达个什么意思。云小寇沉默了半晌,突然唔了一声,低声道:“门主明白小寇的忠心便好!但是,今日时辰已不早了,这宿花楼又是逍遥派的地方,门主滞留得太久,怕是会引人怀疑!不如早些回去,来日若有变化,小寇会在第一时间禀报!”
谁知陌无双哼笑一声,道:“不急不急。凤绯衣现在忙自己的还忙不过来呢,哪有空闲来管我这闲人!”
云小寇惊愕道:“门主,此话何解?”
呵呵一笑,陌无双静默了良久方道:“此事嘛,就用不着你挂心了。现在你需做的事,便是出去,另寻一处住所暂居一夜!”
“不行!”闻言,云小寇果断地叫喊了一声,蓦地又做贼心虚地弱弱地补充道,“这里太过脏乱,门主金贵之躯,怎可如此枉驾,屈居于此?小寇不才,却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这种事发生!”声音由弱转强,到最后,竟如忠臣良民般发自肺腑!一想到此话是出自一奸猾的小丫头之口,我便没由来地一阵恶寒!
哦了一声,陌无双似笑非笑道:“我可没说过要住在这里啊!怎么,左护法,这屋子里莫说藏了什么妙极的物事吧?”
“哪有哪有,门主你多虑了!”云小寇略带哭腔,显然是被逼得走投无路。奈何胳膊拧不过大腿,唯有屈服的份儿。又听陌无双无比风凉道:“如此甚好,我陌无双可不想日后被人唾骂成以大欺小,强人所好的小人啊!”
闻言,我心里不住冷笑。你不是小人,那这世上便没有小人了!要论以大欺小,你陌无双最是拿手!
“门主,我,我这就去了!”磨蹭了半晌,云小寇方结结巴巴道,“不过,近日属□上得了一种奇怪的病,每到夜里便疼痒兼并,怕是床榻也被污染了吧。门主,属下先进去把被套换一下,你稍等!”说完,脚步轻响,似是要进来。途中,却被陌无双笑吟吟地话语止住了。 后者道:“这倒不必了!有劳左护法费心,但我这个人向来不怕疼痒之苦。更何况,若真能染上这病,我也能卧薪尝胆,亲身体验,早日替左护法你想出解决的法子来呢!”
想是弄巧成拙,任是自己长了三头六臂,巧舌如簧,也捍不动陌无双丝毫。又默然了好久,外间终于传来了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待到那脚步声消匿无踪,周间尽是无止境的黑夜与寂静,我才察觉出了一丝不好的味道来。
思绪如飞,我皱眉,回想起陌无双刚才那一袭话,总觉得有什么阴谋在无形中结成网,牢牢地朝那游弋的鱼儿罩去。而这只鱼,无巧不巧,就是区区在下玉非卿!
刚刚云小寇不断地出言阻止某人入住此院、进入卧室,不就是因为这院里,这屋内,好死不死,偏偏藏了我这么个人物!该死的,虽然我不晓得云小寇将我放倒藏在这儿到底意欲何为,但最重要的是,现今,货物易手,我的小命却是被牢牢地掌控在了陌无双手里!
想到这里,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拂过陌无双那平日里巧笑嫣然、人畜无害,却又在不知不觉间散发出令人骇然气息的笑颜来。我小心肝一颤,脑门滚出几颗豆大的汗珠来。身子一挣,全身竟能动弹自如了!我欣喜若狂,纵身一跳,翻身跃到地面,脚下跨出,刚想趁陌无双不注意,杀他个措手不及,再逃之夭夭。却不想脚下才迈出一步,只见珠帘散开,一修长的身影挡在前方,背光而立,嘻嘻笑道:“醒啦!”
我反被吓了一大跳,愣怔在原地,望着他,不可置信!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