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还觉得自己挺有理?觉得庆寿寺就是罪该万死?
陆长亭实在有些厌恶这样的人,于是先其他人开口质问道:“你儿子病了?”
“是……”
不等他说完,陆长亭便直接打断了他:“那为何不送到医馆去?为何不去找大夫?”
“我……”
“其实你对你儿子的安危并不上心,不然谁都知晓,病了要先找大夫……”
“我……”
“就算不找大夫,那你也可以离开庆寿寺啊!既然你怀疑庆寿寺有问题,为什么不在第一日就离开?反而是拿着的你那幼子的性命来开玩笑,你配为人父吗?”最后一句话说得可就是极为重了。
在陆长亭看来,这香客和上辈子许多医闹的人是一样的。能踩着自家亲人的血肉,去闹事,去换钱,却反而顾不上去尽心医治自己的亲人。
那香客涨红了脸,气得话都说不出来,整个人都陷入了极度愤怒之中,好半晌他才挤出一句话来:“我、我不离开庆寿寺,是为了不让庆寿寺推脱责任!”
“这些都不过是借口和托词!你是为了什么?想要庆寿寺如何你才满意?难不成是为讹钱财而来?”陆长亭将他鄙夷地上下打量了一通。
香客的脸色顿时更加难看了。
“我都与你说这么多了,你还愣着做什么?不知道送你儿子去大夫那儿吗?”陆长亭陡然拔高声音冷声道。顿时也极具威慑力,并不输于朱棣和道衍。
那香客不自觉地一抖,忙转过身去,涨红着脸,结结巴巴地与一个妇人道:“去,去送他去看大夫。”那妇人也是脸红不已,连忙转身跑了。
这会儿再转过头来,香客就有底气多了:“我不过是想从庆寿寺讨个公道!”
“有什么公道可讨?庆寿寺又不欠你分毫!”陆长亭实在烦透了和这样的人说话。这样的人,和碰瓷的有什么区别?
朱棣和道衍都看出了陆长亭的愤怒,朱棣不由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好了。”两个字说完,朱棣便走上前道:“将此人驱出庆寿寺。”在朱棣看来,实在不值得浪费陆长亭那么多口舌。
此时道衍想法和朱棣一样,沉声道:“送这位施主离去,庆寿寺庙小,容不起施主这样的大佛。”
香客涨红了脸,甚至微微畏缩了起来。
“我……我并非故意闹事,但犬子的确是在来到寺中之后,才开始表现诡异的……他突然间哭闹厉害,又病得严重,我怎能不怀疑庆寿寺?”正是因为碰上了更为有权势的人,这香客方才放缓了口吻。
陆长亭觉得实在好笑,这世道怎么偏有人非要别人以势压了他,他才肯好好说话呢?
早这般态度不就好了吗?非要做出大闹庆寿寺的姿态,岂不是平白招人讨厌?
陆长亭问他:“你儿子多大了?”
“五、五岁,他就是平日体弱,所以我才带了他到庆寿寺来沾沾佛气,也教佛祖好好保佑他……”
有个小沙弥忍不住嘀咕道:“你也说了的平日体弱,怎么这生病还赖庆寿寺了?”
香客虽然想要怒声驳斥,但最后还是憋住了,谁让他跟前还有个燕王呢?
陆长亭此时心中却是道了一声,多大点儿事!
“你将他带回去,连大夫都不用看,便能好了。”这回陆长亭的口吻换做了笃定,而非之前还让香客带儿子去看大夫。
那香客咬咬牙,道:“你胡说什么?”他看向陆长亭的时候,已经有些暗恨了。
毕竟刚才陆长亭斥责他,那是句句戳心。
“你可知道他为何哭闹?为何生病?”
“一定是庆寿寺……”
不待那香客说完,陆长亭再度打断了他,声线冷凝地道:“是你!是你害了他!你可知道民间常说,小孩子承受不来太过厚重的福缘?他本就体弱,你还硬要带他到寺庙之中,承香火气息,受佛气照拂……他才几岁?他如何能受得起?自然身体不适,日夜哭闹。他还那样小,哭闹起来,你却不知道带他离开庆寿寺去看大夫,反而是继续留下来,几日下来,如何能不病?”
那香客还不相信,反而怀疑地看向了陆长亭。
朱棣和道衍都暗自一笑,默契地没有打断陆长亭说话。
见这香客质疑,他们心头都多少有些不快,认为这香客实在太土包子,连这点儿风水都不通。
“我不管你信不信,因为这时候,你都将被赶出去了。”陆长亭满不在乎地看着他,慢吞吞地说出了这句足以气死人的话。
就在话音落下之后,陆长亭隐约听见了谁轻笑的声音,但是陆长亭的目光转过去,却又没发现谁在笑。
陆长亭只当是自己错觉了。
毕竟他还脑震荡着呢!
朱棣和道衍这时候也立马道:“赶人。”“请他出去。”几乎异口同声。
于是燕王府的亲兵和庆寿寺的武僧同时而动,开始驱逐那香客和他带来的下人。
香客脸色难看发白,但苦于是燕王要驱赶他离开,香客顿时胆战心惊不已,双腿发软,直感叹自己时运不济刚好撞上了燕王,自然的,现在他也只有乖乖离开。
待他一离开,院中便立即清净了不少。
陆长亭缓缓舒出一口气,道:“四哥,我还有些困倦,想回去再歇息会儿。”当然,这话他是低声与朱棣说的,不然这般亲近的称呼被旁人听去了可不好。
朱棣点点头,随意点了个人道:“让他陪你回去,守着你,有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