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枝不明所以,追问道:“不知娘娘有何妙计?”
贤妃此时却闭了嘴,专心打量起自己的十指来,好半晌才道:“春枝,上次我让你从宫外弄来的香料可还有?”
春枝脸色白了白,强自镇定道:“回娘娘,还剩下一些。”
贤妃冷笑一声:“那就好,明日就给皇上身边的那个梁公公送一点过去,还怎么用,用在哪,他应该是知道的吧。”
春枝胆颤:“奴婢知道了。”
两人离开后,安熙宁急道:“子画,贤妃她们定是想到什么坏主意想去谋害我父皇,我们快去通知我父皇。”
子画一把拦住他:“你现在莽莽撞撞地去,你父皇可会相信你的话?若放在平时还可能会信,但如今他正在气头上,你又没有任何证据,恐怕会被你父皇认为是你诬陷贤妃。”
“我父皇不会的……”
“正所谓捉贼拿赃,我们不如先去看看那个贤妃会使何手段,再去告诉你父皇让他小心防范也不迟。”
“那我们快去跟踪他们。”
安熙宁拉起子画就要走,被子画一下拉了回来:“何必这么麻烦,看我的。”
子画说着从袖中掏出一粒白色的圆珠子,对着一吹,那圆珠子便化作一缕白烟向贤妃离去的方向飘去。
“这是什么东西?”安熙宁目瞪口呆。
“好东西。”
“子画,你就告诉我呗。”
“你真想听?”子画转头看他,眼神晶亮,盛满笑意,如春日般温暖,安熙宁觉得自己快要被溺死在里面,好不容易才挣扎出来,艰难地点下头。
“好,你靠近点我跟你说。”
安熙宁依言靠近,想附耳上去时就见子画低了头,清浅的呼吸洒在颊边,因为太近,能看到冬日的阳光跃在他浓密的睫毛上,映射出五彩的光芒,温暖又美丽。
唇角突然传来一阵湿意,有柔软滑嫩的东西覆上,心跳一下又一下,直到拂在脸上的气息消失,他仍没有平复。
“子画……”
“给你听话的奖赏,”子画衣袖轻扬,飞身向远方掠去:“我先回去,在府中等你。”
直到子画消失,安熙宁都未回过神来,子画竟主动亲了自己……接下来的半天里,他就一直在恍惚中度过,离宫之后立即赶回了府。
推开房门时,子画正坐在轩窗前对着一枚铜镜看,安熙宁大感好奇,子画竟也有对镜而观的时候,连忙三步并做两步凑过去看,结果镜中出现的却不是子画的脸,而是……
“贤妃?!”安熙宁满脸惊讶,自从跟子画一起后,他觉得所有的不可能都成了可能。
“不错,还记得中午时的珠子吗?我下在了那个宫女身上,因而她无论看到什么,都会在这枚铜镜中显现。”
安熙宁讶然:“我们能听到她们说什么吗?”
“这倒不能,”子画道,“刚才我在镜中看到那宫女拿出一包东西递给贤妃看,想来就是要下给你父皇的香料,现在我们赶过去,正好可以来个人赃并获。”
“好,子画我们现在就走。”
“别急,既然是要捉贼,那就连你父皇身边小太监也一起捉出来好了,你先过来。”
子画朝着他勾勾手指,安熙宁心下一喜,难道又有福利?当即迈着小长腿就过了去。
“张嘴。”
难道还是……,安熙宁浮想联翩,当即就乖乖地张嘴等着子画的投喂,但预想中的亲吻却没到来,嘴里倒被塞了颗东西,遇热即化,顺着喉咙流入腹中。
“这是什么东西?”
“让你横行无阻的好东西,”子画冲他眨一下眼,难得的俏皮模样让整张脸都鲜活起来,“出发!”
宫墙之上,两个男子并肩坐着,底下有侍卫列队巡逻而过,却对二人毫无所觉,安熙宁严肃道:“由此可以看出,皇宫的安全防卫有待加强。”
“难道不是本仙的法力高强,能让你一介凡人穿墙隐身还不被人发现?”
安熙宁一把抱住他:“那必须是子画的法力好强。”
“我看到那个宫女了,我们过去。”
“怎么过去?”
子画甩给他一枚鄙视的眼神,右手搂起他的腰便向对面掠去。
游廊上,春枝内心坠坠地向前走着,袖中的香料犹如千斤重,让她手脚都无力起来,不知为何,她总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她看,但回头时却毫无人影,她安慰自己这只是自己的错觉,才不至于当场软腿。
转过一排宫殿,她来到一处废弃的冷宫中,谨慎地向四周探视一番,确定无人后才推开一扇木门走了进去。
里面因为长期无人打理而变得荒凉阴森,枯木野草纠结在一起,让人难以移动半分,加上天色已晚,看不分明,寒风吹来之时让人不寒而栗。
“春枝。”
一声喊叫,吓得春枝冷汗直流,寒毛直竖,胆战心惊地转过身,发现是皇上身边的梁公公时才拍拍胸脯,埋怨道:“你怎么突然出声,吓死人了。”
梁公公嘿嘿笑两声:“在这宫里,如此胆小可不行。”
“就是在这宫里胆子才被吓小的。”
梁公公满脸垂涎地上前拉着春枝的手:“春枝妹妹,你胆子小没关系,有哥哥我保护你就行了。”
墙上的安熙宁打了个寒颤,腻声道:“子画弟弟,你胆子小没关系,有哥哥我保护你。”
“你?”子画哂笑,衣袖一摆,安熙宁就摔在了地下,“谁保护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