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啊,”我小声地说,“明天就是考试了,现在完全没有一点底气,考试就像买彩票一样,谁也不知道会中什么奖。”
“其实高中还好,考得再怎么样,我们也还能在同一座城市。到了高考,才是真的有可能要各奔东西。”安景翔说。
“不敢想象,十年后我们的样子;更不敢想象,十年后我们会彼此陌生的样子。”老大的手使力捏了捏啤酒易拉罐,一些啤酒漫了出来,洒在草地上。
“我们不会那样的。”我说。
“就算分开得远,我们也还会是最好的朋友。无论到哪都一样,不会发生任何改变。”
那时候的我是如此自信,几乎想都没想就说出了这样的话。那时候的我,还没有从高中的政治课本上学到--
“运动变化是绝对的,没有什么是不会改变的。”
如果那时候我知道,我就不会说那样的豪言壮语;如果那时候的我知道,我会在接下来的时光好好珍惜彼此相处的每一分钟每一秒钟。
6月26号下午,铃声响起。
监考老师迅速发令让考生都站起来,把试卷反扣在桌面上。
等我收拾好东西走出考场的时候,安景翔已经比我先走出考场,他和老大一起站在学校门口等着我。
老大见我出来立马飞奔过来扑到我身上,她很开心地拍拍我肩膀说:“靠!你小子这就解放了啊!晚上咱们哥三个必须去喝个一醉方休!”
“对的!”安景翔也走到我身边,伸过手使劲蹂躏我的头发,“就在西子亭广场吧,那边离家也不很远。”
“可是,我不怎么会喝酒。”我回想起上次在房间自己喝酒,没喝几听啤酒就醉得不省人事了。
“不用怕,你喝醉了还有我,绝对不会让你露宿街头。”安景翔笑着说。
“诶,不如我们今晚谁都别回家了,就在外面过夜呗!”老大不知从哪又来了灵感,看她那闪闪发光的眼睛,看来今晚是不尽疯狂誓不罢休。
“可是外面很多蚊子的啊,在那过夜第二天会一定会变成一具干尸的。”
“那就开个房间就好啦!”老大脱口而出。
我想起来初识安景翔的的时候,老大和他还有过一张闹得沸沸腾腾的“宾馆门”。想到这里,我的脸忽然红了起来。我不知道他们到底发生了什么,尽管我心里坚定要相信他们,但还是忍不住会在心底打几个问号。
“你有身份证吗?”
“干嘛要,安景翔他三叔不是开一家小宾馆嘛,就不用身份证的啊。我想安景翔你三叔也不会眼睁睁看你喝得烂醉回去让你爸打吧。”
“你三叔开宾馆?”我怎么不知道。
“对啊,你不知道吗?”
“你不说我怎么会知道。”我心里有一点莫名的酸酸的感觉,可是又觉得不应该啊,他三叔开宾馆告诉不告诉我跟我有什么关系,可是感觉又有点什么不同。
“我以为许美婷有告诉你啊。”安景翔看向老大。
“我没有说吗?就是上次,我看到我们班那大头鬼带着新来的代课老师进了宾馆,开始我还不相信,就跟了过去,然后就看到安景翔在坐台··· ···”
“你tmd才在坐台!”安景翔愤愤地打断她的话。
难怪我说老大一开始哈她们班的大头鬼哈得要死,后来关于他的事情绝口不提,还给他起了一个这么难听的外号,敢情是发现她心目中完美情人的肮脏史。
“哦,就是那个时候你们被拍到照片的是吧。”
“是啊,不过许美婷很仗义啊,对于我在那帮忙的事矢口否认,坚持说是无意路过,不然不知道学校要给我们派什么任务。”
“莫名其妙的啊,不知道是哪个贱人给我们拍的,诅咒他全家。”老大咬牙切齿地说。
我笑着扯老大扎起的马尾,“你就别再愤愤不平了,这事都过去八百年了,你还咒别人全家。”
“好了,别扯了,我们嗨去!”安景翔揽着我们的肩膀就往外走。
被温热的阳光敲醒,我抖了抖眼皮,手臂动了动想伸展一下,却触碰到了一个温暖的物体。
我瞬间清醒过来,睁开眼睛,眼皮刚提上去,就看到了安景翔还在熟睡的脸大大地摆在我的面前。他的面容是如此恬静,呼吸均匀,即使是在睡梦中嘴角还是会微微地上翘,应该是梦到了什么十分甜美的事情。
我想起昨晚我们三个人都喝得挺醉的,最后都忘了是谁扶谁回到宾馆的房间。我和安景翔睡一个房间,老大单独在另一个房间。
酒还没有完全醒过来,安景翔的鼻息轻轻地吹在我脸上,热热地扇得我的眼皮又要开始下沉。我是一个正常的少年,每到早晨就会产生正常的生理反应。而此时安景翔的手也正搭在我身上,不知为何,我开始觉得莫名的燥热。
身体里有一股火开始燃烧,我不舒服地扭扭身体,试图把安景翔的手蹭下去。但是这并诶有起作用,谁知道他竟然收紧了手的力道,就像我平时睡觉会抱被子一样把我搂紧了他的怀里!
我的天!我在心里呐喊。
额头正好贴着他的下巴,他身上的气息更加浓烈,在这个角度,我看得见他不是上下活动的喉结。
这是一个男人!
这是在爸爸离开我们之后,我第一次在睡觉的时候如此贴近一个男人!
我的心剧烈地跳动,每一下都卯足了劲,似乎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我的手尴尬地悬在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