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说书人道出另一个“龙门”的时候,张元宗等人皆不由一惊,陶家庄之事**方歇,无人不费解、猜测黑水口中“龙门”二字。说书人见众人并没有多大的反响,紧接着道:“距此不远的陶家庄发生了一件大事,想必大家有所耳闻,陶家夫妇竟恶迹昭彰的黑山、黑水,好在此二人已经伏诛。”
堂中有人不满道:“这些我们都知晓,说些我们不知道的。”说书人微笑道:“黑水临死前说出‘龙门’二字,此二字与一宗惊天秘密有关,诸位皆以为此秘密与龙门这个门派有关,其实大错特错,它们之间毫无关联。”说到关键处,一众江湖豪杰皆不由心中狂震,忙叫道:“这‘龙门’二字到底指的是什么?”
说书人忽而静止不语,然后道:“老朽年迈,说多了话,不免口渴。”话毕看着堂中诸人,众人恍然大悟,说书人本就靠此生活,原来是讨要茶水钱,不觉莞尔,忙掏出闲碎银子。说书人忙道:“多谢诸位看官惠泽,言归正传,此‘龙门’乃指的是一艘船。”
众人顿时纷纷议论,表示不信此言,连忙喝问。说书人道:“一百年前,有一艘普通的船,出海前往千叶岛,名为‘龙门号’,这本是一件很普通事,难以引起他人注意。行至中途,不巧出现恶劣天气,狂风暴雨不止,龙门号偏离航线消失在大海中,无人不认为龙门号葬身大海。”
“谁曾想,一年后,有一位幸存者返回中土,由武功平常的小子变为一代武学宗师,剑法之高若是高山仰止,举世无双,横扫天下,被誉为江湖第一人。那时候,整个武林都为此而震动,无不认为,此人在海难中得到惊天的际遇,正邪两道高手频出,皆想从此人身上了解这件事的始末。谁知此人闭口不言,只身独剑称量江湖,无人是其敌,风头一时无两。”
一百年太过久远,众人暗中思索,皆不知此人是谁,有人忙问道:“此人是谁?”说书人正声道:“他就是清秋观的开派祖师归墟,其创立的清秋观在当时被诩为道家正宗,连昆仑、峨眉皆无法与其比肩。”
人群中顿时如炸了锅一般,张元宗等人更是惊骇莫名,谁知在此处听到清秋观的秘辛。虽然清秋观的名头众人并不熟悉,但归墟之名,却是耳熟能详的,其乃道家异人。听说书人之言,其创立的道观,可是昆仑、峨眉等如日中天的庞然大物都居于其下,由此可知百年前清秋观之盛。
有人忙问道:“可有人知道这位前辈在这一年里经历了什么?”说书人摇头道:“后来清秋观势大,弟子上千,无人再敢招惹,许多江湖豪杰只好明察暗访,纷纷出海找寻,结果如何就不得而知了。黑水口中的‘龙门’当指的是龙门号,此秘密也呼之欲出,乃是关于归墟前辈成为武学宗师的秘密。”
整个酒楼都沸腾起来,江湖人最热衷的就是如何成为万众瞩目的高手,谁不希望自己也能够像归墟一样,有龙门可渡,有机遇可逢。众人心生遗憾,本来知晓秘密的黑水却已经死了,而蒙面人又是何人无人知晓,只怕这个秘密终将被有心人得到,与己无缘,不由长吁短叹。
说书人说到此处已近尾声,收拾银两,孑然而去。巫千雪幽幽一叹,道:“世事无常,天道难测,清秋观竟有这样的渊源。”莫忆道:“如此想来,若清灵道长之死真与这个秘密有关,那么蒙面人可能就是凶手。”张元宗点头道:“黑衣人的嫌疑的确不小,可是此人已是难以寻觅。”众人稍歇,然后动身前行。
蜀中多松,陈年老树的松脂散发着香味,头顶松针翠绿支张,脚下松针褐色松软,山岚抚起碧涛千顷,山音渺渺,雾霭淡薄幽然。众人行之其间,只觉神清气爽,心旷神怡,还有清泉泠泠,石上流淌,好不惬意。
待行至一宽阔地界,两边的山峦曲折迂回,虽不高,却是钟灵毓秀。前方路中忽然冒出一人,身材单薄,皮肤黝黑,邋遢至极,依稀可以看出是一少年,倒是一双眸子又黑又亮,仔细一看,模样倒是极为俊秀。他手持一把大刀,雪光锃亮,杀气腾腾,只见他一手叉腰,大刀一挥,怒目一睁,粗声粗气喝道:“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想从此路过,留下买路财。”
张水衣闻言不由噗嗤一笑,这打劫竟到自己头上了,煞是有趣,众人也不觉得莞尔,这少年瘦弱年小,拿着一把大刀,甚是诙谐,怎么看都不像强盗土匪。张水衣笑道:“小弟弟,姐姐没有钱财,要不我帮你再栽几棵树就抵了这买路财吧。”少年闻言并不恼怒,还一本正经地思索起来,然咬牙切齿道:“休要诓骗于我。”
四儿一眼看到这个少年,浑身一哆嗦,忙向张水衣身后躲去,众人不由觉得惊诧。四儿这孩子,一路上沉默寡言,对人冷漠谨慎,戒心极重,只是对张水衣较为眷恋,才会露出孩童神态。张水衣窃以为四儿没见过强盗,因为害怕才躲藏,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强盗少年也看到了四儿么,却不以为意,神色如常,依旧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张水衣接着道:“我们都是些惫懒之人,若是有些钱财,也不至于如此劳顿,非宝马香车不可,何必如此劳顿。”少年大眼睛骨碌骨碌转,面目狰狞道:“既然你们没有钱财,不能强求,但是本大爷也不能白耗一场,这位姑娘就随我回去做压寨夫人。”他一手指向水衣,竟要留人。
张水衣言笑晏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