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然姑娘看的上眼的,自然不会是金钱身世这种俗物。”否则以羽然这样的绝色,随便往帝都哪个高官的床上一躺,自然都是手到擒来,这句话尧舜禹没有说出口,他当然知道对一个姑娘说这种话,除非是不要命了。何况是羽然这样的女子。
“不过。”尧舜禹收起了笑容,“若姑娘哪天心生歹意,要对我这个朋友不利的话,尧某必定能叫姑娘后悔。”
尧舜禹看着羽然,眼里是不符合他年龄的深邃,那个公子哥尧舜禹像被从他身体里甩了出去,换上了一具安静稳重的灵魂。
这种厚重感没有持续太久,他又重新恢复了往日的神情,“哎呀呀,偶尔就是想说一些这样帅气的话啊。”
羽然也分辨不清,那个瞬间的尧舜禹是不是她的一个错觉,但直觉告诉她,这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
“你对秦以萧的关心似乎远远超过了一个朋友的程度。”羽然说。
“是吗?毕竟,他爹的死,完全是因为我啊……”尧舜禹耸肩靠在栏杆上,抬起头去仰望天空,嘴边是浅淡的笑容,那是他心里的魔鬼,如同去不掉的伤疤横亘在他心里。愧疚、友谊、亲情,可能还有些别的,他对秦以萧的感情很复杂。
复杂到分辨不清是什么感情。
“好了,现在不是伤春悲秋的时候,而是以萧该吃药的时候了,药材我放在房里,记得外敷的三天换一次,内服的草药需要将三碗水小火熬成一碗,一天喝三次。”尧舜禹笑着眨了眨眼睛,通常他的笑很能感染人,沉重的气氛一下就消散不见。
“我知道了。”
“那我就告辞了。”
尧舜禹从院子里走出去,身影逐渐消失在雪地里。
孙大嫂其实在门外徘徊了很久,看见秦以萧家住的那个姑娘和尧舜禹在说话,就一直等在远处没有上前来,等到尧舜禹走了,她犹豫着移步上前。
“姑娘。”孙大嫂叫羽然,“白天的事……可否代我和小萧道歉。”
孙大嫂将一个食盒塞进羽然手里。
“为何不自己亲自去?”
孙大嫂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尖看,“说了那么过分的话,我怕他不想见我,拜托姑娘了,家里还有事,我得快些回去。”
说完也不等羽然回答,就一路小跑着走了,可能是怕羽然拒绝她。
羽然打开手里的食盒,里面盛着一碗热鸡汤,还冒着热气,凑近闻了闻,是用治疗内伤的草药熬制的。
好了,这下省的自己去煎药了。
看着孙大嫂的背影,她在想,那些伤人的话不一定是出自心怀恶意之人之口,也可以出自一个只是着急的朴实女人,只不过是些气话罢了。
这里不是皇宫,也许在这里,人心并不是那么复杂,不需要时时刻刻去猜忌和揣度别人的用意。
人心吗,她防范人心太久,已经习惯去怀疑所有的人,失去了可以分辨人心的能力。
她甚至,看不懂自己的心,不知道自己该算个好人还是坏人。
“秦以萧,你分辨的了么?”羽然喃喃自语,摇摇头端着食盒走进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