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白白送死而已,没有意义的……”
“那就一起死好啦。”秦以萧说的风轻云淡,好似这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内容,就像是许多次夕阳下,她摆好碗筷说,羽然,吃饭了一样自然。
她甚至还给了羽然一个宽慰的笑容,无声的告诉她她并不害怕。
阿却站在丰衍身后实在是想不明白秦以萧是怎么想的,他是一个杀手,见过太多人因为惧怕死亡而出过的各种丑态,他想不通,怎么还有人明明可以活下来,却还要来送死的。
“你会后悔的,傻瓜。”羽然放软了语气,她清楚秦以萧的脾气,倔强起来就是一头笨牛。
她上前握住秦以萧的手,和她十指相扣,预料之内的,感受到来自对方手心的温暖,秦以萧回握住羽然的手,拉近两人的距离。
“臭老头,动手吧。”羽然说,语气里听不出波澜。
丰衍站在原地没有动作,他觉得他认识的那个小女孩是真的变了,坐在皇位上的她竖起所有的防备,像是火焰,耀眼炙热,旁人无法靠近,否则会被她的温度烫伤。
现在的她有了新的色彩,对她身边站着的人卸下防备,有了温润如水的一面。
水利万物而不争,褪去了戾气和争强好胜之心,也许,想做边境小镇一个普通人的话并不是谎言。
给别人一个新生活的机会很难么,丰衍问自己。
沉默了许久,丰衍轻微的叹了口气说,“不要留在胤国了,到最远的离国去,只要皇上的人寻不到你,我也未必非要赶尽杀绝。”
“老头子你……”羽然露出惊讶的神情,在她的印象里,丰衍固执的像块石头,从来都不改变自己的想法。
“阿却,我们走。”丰衍转身离去,阿却无声的跟上。
走出去一段路之后,阿却才开口问,“相爷,好不容易找到了人,为什么又放了?留着女皇,将来可能会变成大麻烦。”
“那就真到变成麻烦了再说吧。”丰衍说,“可能是人老了,优柔寡断了起来,看着她的眼睛,竟然动了恻隐之心。”
“要不是我的理想,其实我和她是可以成为朋友的,虽然必定经常拌嘴。”丰衍将手袖进袖子里,扬起无奈的笑,“因为这个理想,我似乎失去了很多朋友。”
“相爷……”
“好啦,不是伤感的时候,回去喝长莺居的青阳魂吧。”丰衍拍拍阿却的肩膀,这个高大的年轻人今年二十岁,也跟了他二十年。
月光清冷,披洒在地面上,像是铺了一层薄银。
秦以萧和羽然还站在院子里,两人的手还紧握在一起,本来做好了死的准备,结果敌人来了又走,今夜像一个不真实的梦境。
“她的意思是,只要我们离开胤国,去离国,就不再纠缠了么?”秦以萧问。
“是。”羽然答她,“没有想到,他会改变主意。”
“那我们就去离国。”
“你舍得么,这里的一切。”羽然只是在这里住了几个月,便已经有了感情,何况是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