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突然站起身打断了他,“夜一大姐你休息吧。”
“嗯……给我拉好门哦小草莓,我要洗澡了,不许偷看!”
“谁会偷看你啊!”一护红爆──之前还不是这个女人不检点,居然洗澡都大喇喇地不关门,他又不是故意看到的!
“哟……我就不信你不怀念啊,这~麽朝气蓬勃的女人的肌肤,你就不想多看几眼,说不定一辈子也没机会看到了哦!”
“你笨蛋啊!谁会想多看……呃──”少年回头怒喝,随即满脸涨得通红地转过去,“啊啊啊……你白痴啊,我还没走你就开始脱……还有,为什麽是从裤子开始脱啊!”
关门声震耳欲聋。
夜一笑得前仰後合,“啊啊啊……反应每次都这麽有趣呢!还真是嫩啊!”
“不过……那边,差不多就快开始了吧,”女子沈吟着望了望窗外被云翳遮住了月而愈发朦胧的夜色,“这边也得抓紧时间了!之後就不能继续逗小草莓玩了啊,还真有点舍不得……”
☆、第九話 血色
第九话.血色
回到自己的房间後,一护只觉得胸中梗着一团沈重又粘稠的东西,模不着,也看不清,却就在那里,无法消化,无法呼吸。
难受极了!
他不明白为什麽会这麽难受。
死了!那家夥死了!
那个被他骂了一千遍一万遍混蛋的朽木白哉死了!
如果确实如此的话……他该高兴得敲锣打鼓才对啊!
游子的病一天天好起来,侮辱自己的混蛋也遭到报应了,不需要天天逼迫自己变强,不需要天天在恨意的煎熬中反复被迫回想起那羞辱的每一个细节,他完全可以干脆地将那一切当做一个噩梦去忘记,然後好好跟亲人一起过下去,再不用让夏梨为他担惊受怕,到了适合的年龄娶一个贤惠的妻子,像老爸所期待的那样,过上平凡人的生活,一辈子平安淡然地过完……
可是为什麽心里被一把不知何来的野火炙烤着般的难受?
难受得……简直无法有片刻安宁!
夜不成寐,翻来覆去。
没错……我恨那家夥!这一点毫无疑问……所以那家夥死在了别人的阴谋诡计之下时,就好像蓄力了很久的一刀挥出去却突然没有了目标,劈空了的那种感觉……这是失落,只是暂时有点失落而已……
过一阵子就会好了吧……
又翻了一个身,少年的目光,突然被窗口处漏进来的月光吸引住了。
清凉而朦胧的月光,静静将地面涂抹上一层冷冽的霜白。
美丽……却那麽冰凉……的白月光……就像……
无意识地凝望着,脑中突然一片空白。
砰咚!砰咚!
砰咚!砰咚!砰咚!砰咚!
砰咚!砰咚!砰咚!砰咚!砰咚!砰咚!
有什麽在胸口鼓荡着,跳动得越来越响亮。
身体冷热交侵,空虚,失落,难以言喻的遗憾将心都掏空了……
他记起了自己不懂得天高地厚地跑去大喇喇宣称要杀死对方时,男子那静漠着无法映进自己身影的眼神。
淡淡一扫,就叫手下把人放了,然後再不看自己一眼。
逃出生天本该庆幸的不是麽?充塞了满心的却只有被忽略被轻视的愤怒。
敌意,就是这麽产生的。
然而一次次的挑衅中,却再没有了第一次前去的时候,也许这麽一走就再也回不去的觉悟。
因为不再需要。
因为知道那个男人不会杀他。
因为仗着对方不明缘由的宽容而任性拿对方做了磨刀的石,要打倒的目标。
每日的训练也充满了干劲。
在那个月夜的事情发生之前,他对这个男人的感觉已经不知不觉改变──有对强者的钦佩,有超越的渴望,有笃定对方不会拿自己怎麽样的奇妙虚荣,有对方战斗中的眼神渐渐因为自己而火热的兴奋,有……悄悄萌生悄悄茁壮的信任……
其实,继续那样下去的话,就算真的击败对方,自己八成也是下不了手的。
但是,因为自己的不懂进退而恼火了麽?那一夜,男子的表情有了烦躁,毫无保留释放出的杀气中,一护直到现在,才回忆起其中那隐藏在杀气漩涡的中心,某种近似於焦虑的存在。
说话也变得非常尖刻。
但是无论是话语还是後来的……行为,其用意都是让自己不再前去挑战。
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