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间四面封闭,虽然天花板上有灯光,但顶层达三楼,灯光又高又远,于幽冷中微显暗弱,车间巨大的空间氤氲在混沌的光线里。
被封闭的沉重大铁门豁然打开,江面上最后一缕残阳的光芒完整透入,雪亮亮的晃眼一片。
展炎扬眯起眼睛,望向一片光亮中那个纤细的身影。
那个身影在强光中略略显得有些模糊,似乎是顿了一顿,随即闪电般卷过来,几乎所有人都看不清楚,她已经来到展炎扬面前。
“别喝。”
宛如残影一般的动像,在展炎扬眼前顿止,新婚少妇穿着浅绿色裙子,翩翩如一片春云,她看着展炎扬,秋水双瞳既清且明,似是直入心底。展炎扬只觉脑中轰然一声,竟然顿时一片空白。
抬手,慢慢地从他手中接过那杯酒,展炎扬还愣愣地注视她,竟然忘记放手,她便稍加用力,她的小指指尾轻轻掠过展炎扬握住酒杯的手指,轻缓如一阵风,却似有一种说不出的麻痒,他的手猛烈一颤,终于缩了回来。
辉夜接过酒杯,看一眼,也不管是什么,随手往地上掷去。
一条漆黑长鞭悄无声息卷来,缠向酒杯,竟似要在酒酒杯落地前把它接住,辉夜眼含冷笑,手指疾点,长鞭宛如受了什么力量的牵引,那支长鞭的鞭头陡然间转换方向,朝辉夜眼前奔袭。
展炎扬出奇不意,轻轻“诶呀”一声,突然间忘记了辉夜身怀绝技,下意识的向前跨一步,打算伸手替辉夜格档。
辉夜眼角瞄他一眼,并没作声,也不阻止他,但那长鞭鞭头就象活了一样,穿过了展炎扬的手,再次钻到辉夜之前。
辉夜伸两指,轻轻松松把鞭头夹住。
然后,她手腕轻抖,那个黑衣精瘦男子竟然被迫使着趔趄向前跨出两步,身体剧震,长鞭脱手,飞一样的来到了辉夜手中。
直到这里,才听见“哐啷”一声,高脚的玻璃酒杯摔到地面,摔成粉碎。
展炎扬呆了一秒钟,这才醒悟过来。
长鞭原是卷向酒杯的,而不是攻击辉夜,之所以中途转袭辉夜,其实是由于辉夜隔空使力,生生把鞭梢牵引过来,从而即使和那个黑衣精神男子相隔甚远,却在不经意间,让对方缴械了。
这种神通,这种能耐!展炎扬简直矫舌难下:自己倒底是有一个怎样神奇的妻子啊?
他听说s市闹市街口有人徒手掀翻一辆越野,并且这个人就是他那个从未谋面定有娃娃亲的“未婚妻”时,是坚决不相信的。
虽然是从小就明白这个世界和普通人所以为的有点不一样,他知道这个世界确实存在术法、修真和妖怪这些别人看来奇谈怪论的现象,也曾碰到过一些怪现象。可是,从小到大,接触过的修真人士,无不是神神叨叨、奇奇怪怪,一个个装神弄鬼却没有实际的本领。在他看来,这些人都是骗子,专门骗爷爷这种对术法神通深信不疑的人。
辉夜出现后,除了说出“你有病”这三个字令他颇为心惊外,也没表现出其他的不同——他“有病”,那些只会本事不大的修真人士也看得出来,所以,这似乎不是什么出奇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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