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阿萝端着碗蒸酥酪进来,苏青染倒不是说身上伤势惨重,只是全身被拆了重装也似,四肢乏力,酸痛难耐,消耗过度,害的一张脸比鬼还苍白几分,止不住的疲态。
阿萝见状,就差一口口喂着苏青染进餐了。苏青染一脸撒娇状,张着嘴等着阿萝送食,也就在阿萝面前,他仿佛毫无芥蒂,也不用伪装自己,阿萝从认识那一天就像自己的姐妹亲人一样。
突然,门外闪进来一人,对着阿萝冷冷吩咐道,“你退下吧。”
阿萝听到声音,手一哆嗦便收了回来,敬畏地看了眼来人,不是青悬宫宫主又是谁?只能福了福身子,不情不愿地退了下去。
南烬一手利索地接过了酥酪,气定神闲,一手执了汤匙,兜起一勺子,酥酪里加了羊奶,不但奶香浓郁表面嫩滑,里面还混着酸酸甜甜的新鲜果肉,自从苏青染住进来之后,从不在饮食上上心的南烬愣是费了好大的心神,上上下下在厨房上整顿了一番,厨房里的一应小侍们都渐渐理会到一个真理,其他人的吃食甚至宫主的吃食不可口还都是有命求饶的,要是宫主隔壁这一位不称心了或者顺心了,惩罚和奖赏都是无数倍地放大的,南烬眯着眼看着这酥酪满意地点点头,送进来的食材十分不错,然后又体贴地放在自己嘴边轻轻吹了又吹,这才缓缓送到苏青染嘴边。
苏青染神色戒备,嘴角抽又抽,红着脸不情不愿地啜了口。一面腾出一只手来,准备自己吃,刚一扭动身子,便忍不住轻哼一声,腰肢如灌了醋一般的酸,只得咬牙,脸色便难看了几分。一手仍旧固执地去抢那碗。
南烬端着碗的手轻晃,便躲过了去,一面笑呵呵道,“阿染,看来我昨晚罚的不够重啊,该让你摊在床上三天不得动弹你才乖。”
苏青染气闷至极,扭过头一边去,又不知死活地反唇相讥,“属下倒是要见识见识宫主的本事儿。”
南烬不予理之,又兀自送了一勺子过去,一副看不到苏青染抗拒的样子,缓慢又坚持,“我的阿染大总管,你若是想要什么,直接问我要就够了,何苦使那些弯弯绕绕,最后苦了自己。”
苏青染冷笑一声,心中暗骂,信你?
苏青染莫得也轻笑开来,如三千桃花开遍,春风拂面也似的明亮,“宫主,属下所求所说桩桩件件都是合情合理,为宫主分忧乃是属下分内之事,何来属下 其他的私心呢?”
这下换成南烬嘴角抽了又抽,心中忍不住磨牙,我的阿染,你想玩便玩吧。
南烬从袖里摸出一块玉制牌子,塞给苏青染,“这是我青悬宫大总管的玉牌,从今起便是阿染的了。休息两日,便开始打理我教内事务。”
☆、第二十二章 立足
苏青染执掌大总管之位后,倒也没做什么大的举动,阿复掌管的一众属下,原本即只听命于阿复,三十余人,各个皆负神通,有的是博古通今的智囊,有的是武艺卓越的一流高手,有的是情报刺探佼佼者,均是阿复集历年之功培植起来的一批得力属下,如今阿复一招失势,本想着趁机为难苏青染,谁想苏青染这小段时间以来竟是以不动应万变,但划归到苏青染下的教内事务却也神不知鬼不觉地一一进行着,并没有任何动乱糊涂的时候,一条条计划一条条部署不但挑不出错甚至绝妙无双,比之阿复不遑多让。
更有甚者,偶有那不怕死的跟苏青染作对的,面对这儒雅书生一般且毫无一身功力的大总管,这几人竟每每从大总管处出来后被收拾得服服帖帖不说,还各个受了莫大惊吓似的噤若寒蝉,直呐呐大总管不是好惹的。余下那些人倒不得不打叠起精神来应付这刚上任的新官,不说内里忠心,至少这表面上的一一事务,不得不仔细着。
这一日,苏青染带着阿萝来到一前,前守着四个教众,一脸武气,不好惹。
苏青染从容走近,正欲拾级而上,其中一人一身黑衣肃穆,虽见苏青染衣着不凡,但仍手执佩剑拦住了苏青染和阿萝的去路,“此乃青悬宫藏书重地,除了宫主和大总管谁也不得入擅入。”
苏青染也不恼,反而夸赞,“你严守教规,恪尽职守,倒是不错。”
说罢,袖里翻出那块玉牌,亮给众人,“此前蒙宫主器重,封在下苏青染为新任青悬宫大总管。”
那教众表情一滞,并不是没有听说大总管易主,只是眼前的这人,虽锦衣玉带,端的不凡,可脚步迟重,竟是一副毫无功力弱不禁风之辈,何时堂堂青悬宫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大总管可以由这样的人担任?再者,此人一副温润书生模样,与本教实在是格格不入。
当下兀自犹疑,“大总管见谅,此前此阁一直是宫主和阿复大总管出入之所,恕属下不敢擅从……”
苏青染神色一冷,怒从中来,一脚踹向那人腿窝子,那人不敢反抗,一下便被苏青染毫无内力却用尽全力的一脚踢倒在地,苏青染双目怒视,语气凌冽,“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本座如今是大总管,根据教规我自有权入,你若是再敢阻拦,一条小命丢了容易,邢察堂七十二道刑罚看你如何度过,给我滚开。”
那人吓得不轻,其余三人见状,纷纷下跪,直呼,“属下失职,恭请大总管入内。”
苏青染目不斜视,领着阿萝入内。
苏青染见到满室的武学典籍,一向从容淡泊的面容也不由得侧目,两层阁楼,满满皆是江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