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沈宵红,拿下金像奖是评委, 是业内人士对你的认可,却不是观众,资本市场对你的认可,这就是为什么娱乐圈里明明有很多人得了影帝影后以后,提起他的名字,观众却是满脸茫然,对这位演员完全没有印象的原因。
不过现在钱灿也没工夫去想他以后的事,他现在只想着先把和京渊杀掉霁风的那一幕先过了,所以他这会儿也顾不得担心沈重城会不会多想什么的,在没有他和谢予安拍摄安排的这几天里,他天天往谢予安的房间里钻,和他对戏,研究剧本。
但一连好几天,在对戏结束后钱灿都要深深地叹一口气。
谢予安听着他每天叹气,甚至都有种拍完这场戏他们就都要被雪藏的危机感了,他忍不住问钱灿:“这是夏天,是剧组提供西瓜不够吃了吗?怎么我感觉你天天在伤春悲秋呢?”
“唉。”听见谢予安这么问,钱灿又叹了口气,说,“我急啊。”
谢予安其实能猜到一些:“是没有状态?”
“是的,我总是感觉还差点什么。”钱灿想了想说道,“但好像又没差了,毕竟说实话,京渊这个角色的成长空间几乎没有。”
角色成长空间是指该人物从起始到结束,其性格发生的一系列变化,从幼稚到成熟,或是撕破一开始的伪善脸皮,到最后发生反转揭露真相。
而在整部《京渊录》,除了那几个早早出局的皇子以外,几乎每个主要角色都有两幅面孔,其中以祁轩饰演的太子霁辰给人的反转和震撼最为强烈。
但京渊就不是这样了。小说里关于他的性格形成的原因,和他小时候经历过的事都有过详细描写,可电影最主要的就是时长短,这些东西不可能一一搬上大屏幕,无法像原著里那样细致的讲述,但镜头也不少,然而幼年时的京渊还不是钱灿所饰演,所以钱灿饰演京渊成年后的形象在电影里其实是有些单薄的。
“我觉得要是真的觉得有困惑,不如你去问问隗导。”谢予安和钱灿说,“你在这边待了这么几天都没能走出瓶颈,证明我帮不了你什么了,隗导那边你还没去请教过,他肯定有他的看法,你可以去请教一下他。”
钱灿闻言有些犹豫:“隗挺忙的吧。”
谢予安却说:“再忙也不至于给你讲戏的时间都没有吧?好歹你演的也是男主。再说你不是说他最近晚上休息的早,注意防脱吗?”
“也是。”钱灿点点头,随后他看向谢予安,忽然问他道,“那腿儿你呢,你演霁风都没遇到什么瓶颈吗?你以前没有演过这样性格的角色吧?”
钱灿觉得他的性格都算淡定了,但是在遇到瓶颈时还是会烦躁,谢予安也是男主之一,即使京渊比较单一的形象,但想演得传神还是很难的,而演好霁风的难度也不比京渊低到哪里去,怎么谢予安这边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一点困惑和瓶颈都没碰到呢?
这个问题有些出乎谢予安的意料,他想了几秒,说:“其实不止你急,我也挺急的。”
钱灿道:“可我看你演霁风的时候一点问题都没有。”
“我也ng过好几次啊,不过都是小问题,大问题没有,再说我这几天不是一直在和你对戏吗?我晚上也会和重城讨论一下霁风,他给了我很多帮助。”谢予安摇摇头,“但我急的不是这个。”
钱灿被谢予安无形之中喂了一波狗粮:“那你急什么?”
“我急整个电影。”谢予安说,“《京渊录》的定位是商业电影对吧?可是这样历史战争类型的电影受众很小,而且隗导也不完全是按照着商业电影的模式来拍的,所以我觉得……最后电影的票房最好的情况是能够回本,但应该不会大爆。”
国外的情况不好说,但是在国内,票房过十亿的历史战争类型的电影根本就没有——这就是为什么隗政琨不再完全选用新人,而让祁轩、谢予安这些在网上本就具有一定讨论度的演员加入剧组的原因。
《京渊录》比同类型电影占据优势的地方就在于它是小说改编的,本身有一定的读者基础,但是原著里朝廷上的权谋,战场上的刀光剑影对于大部分观众来说是枯燥的,去除男性观众以后,女性观众对此感兴趣的更是寥寥无几,即使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主角京渊从一名大将连斩三帝,最后登基为皇这个故事有点爽文的性质在里面,可这并不代表着一定能够完全将票房拉起。
小成本,晦涩难懂的文艺电影是拿奖的,高成本,通俗易懂的商业电影是用来赚钱的,这几乎是业界共识了,很少有两者兼顾的电影能够打破这个定律,两者兼顾的,要么赚的盆满钵满,要么亏得血本无归。
而《京渊录》的最终投资可能是三个亿,想要回本就意味着票房一定要超过十亿,最多到二十多亿,但是就算拿到了二十多亿,以隗政琨的名气地位,以及他们的演员阵容来说,这根本就是赔钱的——除非《京渊录》能够拿奖。
如果不拿奖的话,整个剧组的人都会变成一场笑话——祁轩一届影帝只能演男配就算了,演的电影票房还不高,丑闻事件过后身价大跌;钱灿圈内老透明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