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世界中淅淅沥沥地响着点点雨声,仿佛是无数大大小小的雨点从天而降,一直不停地洗濯着。橘色的火焰在这样潮湿的空间中燃起,晃动的火光给予黑暗的世界一丝丝光明。
梅卡伦举着手中的火把打量着周围的一切,这是那件木屋下的矿洞,是西奥多在这里发现的底下遗迹。这里阴冷异常,不知从什么地方吹进的寒风一点点降低着两人的体温,梅卡伦裹紧了身上厚实的军大衣,带着绒毛手套的手捏紧着火把,将仅剩的光牢牢的把握。
“这应该是大灾灭之前留下的遗迹,里面还保留着过去的痕迹。”西奥多金色的瞳孔在黑夜中格外耀眼,如宝石般发出光芒,现在的他处于半龙化状态,龙族强壮的身体让他不再畏惧寒冷和这里的黑暗。他伸出如枯枝般细长的手指划过旁边的石壁,上面是被凝结的冻土,借着火把的光,可以看到用小刀用力凿出的痕迹。
“这是一个未知的世界,也是恶魔的巢穴。”如同诅咒般的恶语,旁边是镰刀和铁锤交错的勋章,上面镌刻着精美的花纹,神秘而古老。虽然字迹潦草但是这凿刻的勋章却清晰可见,仿佛留下的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来完成这项神圣的工作。
“这是厄塞尔帝国的国徽,是他们每个人的骄傲。”西奥多摩挲着凹凸不平的墙面,发出了轻声感慨。“在大灾灭之前那是一个横跨欧亚大陆的强盛帝国,就连现在的总督府在她的面前都只有臣服的命。”他的语气唏嘘,似乎为这个帝国的覆灭感到悲凉。
“你知道厄塞尔?”梅卡伦似乎听说过这个名词,眼神里闪着微光。
“知道,在一本遗留下来的羊皮卷上看到过这样的名字。”西奥多笑着解释,周围的结冰在火焰的照耀下反射了美丽的白光,“我想这些过去的历史你应该比我还要清楚,毕竟你可是亲身经历过那段黑暗而血腥的历史。”他穿着厚重的皮靴,踩着啪啪作响的积水,一步步向着更黑暗的深处走去。
前方的下面是个巨大的坑洞,那是一条近乎笔直的垂直通往地底的通道。边缘是人工修造的简陋楼梯,像条丑陋的蛇一样在边缘盘绕向下,粗糙无比的做工像是直接用简单的工具硬生生开凿出来的。光滑的洞壁上每隔一定的距离还有用来安插火把的小眼,延伸到黑暗之中,有的上面还留有燃尽的火把残渣。
种种迹象表明过去这里有着灯火通明的景象,整个地下世界杯无数的火光所照亮,每个人用最原始简单的铁镐一下下敲击着这里比花岗岩还坚硬的土地,用时间和生命开凿出这样一个庞大的地下世界。
“下面是什么?”梅卡伦站在边缘警惕地注视着宛如深渊的通向下方的隧道,里面不断升腾起的寒气像是某种低声警告,标明这里是不允许进入的禁地。
“这是某种噩梦最初的开始。”西奥多摇摇头没有给予过多的解释,他一马当先地攀着冰冷的石壁往下行走。脚上的皮靴踩着光滑阶梯上,发出清脆的窸窣声回荡在看不到底的坑洞中。整个隧道陡峭无比,每一步都要格外小心,他轻车熟路地进发,没有火光的他在黑暗中起起伏伏。
梅卡伦没有犹豫,跟随着他的脚步向着未知的世界前行。他将火把插入小眼中,走上几步再取下插入下一个眼洞。他的身子跟着脚步一步步下沉,环绕着光滑的冰壁走进西奥多口中的噩梦。
“我有幸进去过几次,每一次看到那副场景只有深深的震撼!”下方的西奥多大声地说,他的语气中带着激动,仿佛是喜欢炫耀的小孩带着他的伙伴观看他新买的玩具,有着难以遏制的兴奋。“你没有见过那样的场景就永远无法知道我口中说的震撼是什么意思,当你看到那宛若创世的画面的时候,就知道这世界上最美的东西是什么。”他像个狂热的演说家絮絮叨叨,嘴里嘟囔个不停。
“你是怎么发现这个地方的。”梅卡伦问。他原本打算回到燃着壁炉的房间睡觉,用睡眠来度过这冰冷的天气,等待着货轮的到来。但是临走时西奥多一脸神秘地告诉他有个地方必须要去看看,而且就在他们的脚下,浪费不了多少时间。梅卡伦点头同意了,当西奥多将破旧木屋一角的地板掀开时,仿佛打开了一扇神秘的大门,看不到底的漆黑映入他们的视网膜中,将新世界的路口呈现。如同神话故事中通往另一个世界的通道,没人知道下面藏着的是妖魔鬼怪还是上帝天使。
“你知道的,我这个人就是闲不住的,每天待在实验室里不愁吃喝地度日那可不是我的风格。”在黑暗中的西奥多大声回应,声波在周围不断回荡。“于是某一天也算是一种偶然,我发现了这样一个通道,一个封印着神秘的地下世界。”
“那实验室现在怎么样?”梅卡伦拿起火把,嘴里大口吐着湿热的粗气,冰凉的气息开始渐渐侵入他的鼻腔,每呼吸一次他肺部的收缩都伴随着深深的刺痛,像是细小的冰雾被吸入进去,在里面不停地撞击一样。
“很好,和原来没任何区别。你们走的时候留下的东西我都好好地保存在里面的冰库里,吃的用的还剩下很多,根本几十年内都用不着补给。”
“是吗?”梅卡伦尽量平息着自己的呼吸,缓慢地腾挪着自己的身体,一点点向下。他粗重的鼻息声在空旷的世界中回响,像是不断抽动的风箱。“西奥多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底,这里实在是太冷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