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勾上去,被稳稳握住的感觉无比安心。
看着躲在少年身后的小阿悦,对着自己时带着怯生生的模样立刻变成了放松,傅文修眼底戾气翻涌,阴郁暴躁想要砸碎一切的情绪席卷全身。
他死死地盯着这两人。
如果说重活一世后有什么东西最能打破他的忍耐,无疑就是阿悦同魏昭待在一起的画面。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面对抉择她似乎都会毫不犹豫地选魏昭。
他脸色沉得可怕,腾得站起身,连带木凳发出巨大的倒地声。阿悦也跟着瑟缩了下,发颤的手被魏昭握得更紧,像是在告诉她不要怕。
把阿悦畏惧的神情看入眼中,傅文修硬生生止住了胸腔中那股急欲喷发的怒气,想要扯出一个笑容,却发现实在难以做到。
他胸膛剧烈起伏了几下,忽然从怀中掏出一粒药吞了下去,急急大步离开,最后在空中留下冷冰冰的一句,“有事先行一步。”
带着阿悦在原地等了会儿,魏昭才收回目光,抚了抚她惊颤未定的脑袋,“以后离傅二叔远一些。”
“……嗯?”阿悦没听明白,疑惑抬头。
魏昭风轻云淡地吐出几个字,“他有病。”
第13章
很难想象魏昭这样的君子口中会吐出对他人的刻薄评价,所以阿悦一时竟分不出他这是在阐明事实还是真的在讥讽傅文修。
不过有件事还是很容易明白的,这对名义上的叔侄彼此都看对方不顺眼,见面时基本都是皮笑肉不笑,交谈间很有种政客的虚伪。
对上小表妹懵懂的神情,魏昭笑了笑,没再解释什么。
他不喜欢傅文修一是因为此人的父亲傅徳就让人很难有好感,但傅徳曾救过祖父性命,深得其信重,魏昭身为小辈不好置喙。二则是傅文修本人的冷漠阴戾也不为他所喜,自然是敬之远之。
在屋内陪了阿悦片刻,随后魏昭把匆匆赶来的魏俞训斥了一顿,内容自然是指责他只顾自己而忘了年仅五岁的表妹,连她被人带走也没察觉。
魏俞垂首认错,脸红得厉害,内心愧疚难当,且保证绝不再犯。
阿悦倒不怪他,在她看来魏俞发现没发现都没区别。以傅文修的□□强横,年少的魏俞根本无法抵抗。
…………
一转五日,浩浩荡荡的队伍从兖州启程前往临安。除去魏府上下百余人,还有跟随魏蛟起事的幕僚及家将亲属,加上仆婢、亲随、护卫,总计有千人之众。
路途中,阿悦见到了好些和现在的自己同龄的小孩,看上去都很想同她一起玩耍。文夫人倒不曾拘束她,可惜身体不争气,路途颠簸,天气又不美,阿悦最常做的事还是脸色泛白地躺在马车内,每日喝的药也从一碗增到了两碗。
另一碗是给她止晕的,出发第一天阿悦就呕吐不止,医女本不想让她多喝药,见状也不得不添了一种,让她能稍微好受些。
文夫人也每日陪着待在车内,时而抚上阿悦额头,神色忧虑。
阿悦的身体太柔弱了,她总担心这个小外孙女会随女儿而去,好几次夜里惊醒都要看一眼阿悦宁静乖巧的睡颜才放心。
入暮时分,天色昏黄,文夫人被请去了别处议事,留下阿悦同莲女待在马车内。
车队停留时外面嬉闹声极盛,莲女年岁不大,目光总忍不住往外流连,阿悦见了好笑,轻道:“打开帘子没事的,现在也无风,我不冷。”
“不行。”莲女回过神正襟危坐,给阿悦掖了被角,“夫人嘱咐必要悉心照看小娘子,不得有半点差错。”
阿悦便也随她。
以阿悦前世的经历而言,她已经习惯了这种独处,也不会觉得寂寞,不过倒是不好意思让人干巴巴地陪着自己。
马车忽然轻轻颤动,有人踩了上来,挑开车帘,“阿悦果然还在。”
“阿兄。”阿悦双眸明显亮了些,很是高兴他的到来。
魏昭扬唇,“整日躺着也累,外面已生了火,风也不大,不如出来走走?”
他并不赞成医女让阿悦闷在马车不出去的建议,认为还是要多走动才好。
“不……不可。”莲女鼓起勇气阻拦,目光很有些警惕,“郎君,夫人说过让小娘子好好歇息的。”
不期这个婢子竟会拦住自己,魏昭挑眉,“祖母可说过要把阿悦拘在马车内,不允她出去看看景色?”
莲女讷讷,“这……”
绞尽脑汁时,人已经绕过她到了阿悦身边,低声道:“阿悦自己觉得呢?”
犹豫了下,阿悦点头,“我想去。”
莲女顿时一副小娘子怎么如此不顾身体的忧心神情,想劝阻却不敢上前。她觉得郎君虽然温和好相与,从不胡乱发作下人,但通身有种清贵之气和隐隐的威势,令人不敢随意忤逆。
她只能呆呆看着二人离开。
因阿悦在马车上闷了两日,随行的傅文修也一直没找到见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