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声音冷然道。
皇帝俨然已经动怒,祁珏当即跪了下去,“父皇不是儿臣不愿给您看这封信。只是,父皇,可能您并不愿意看到这封信。”
“哦?朕还没有看,老三你就知道朕的心思了?朕怎么不知道朕的儿子什么时候这么了解朕了?”皇帝声音已经冷厉。
祁珏沉默了许久,终究还是将信递了过去。
皇帝接过信,信封之上,只有四字,祁郎亲启。
祁郎,有多久没人这么如此称呼他了。
皇帝的神情有些恍惚,心中渐渐明了,这封信,是先皇后写给他的。
“这封信,为何会在你那里?”皇后写给他的信,为何当年他没有收到。
祁珏一愣,低首道:“当年母后临走前,将这封信给了儿臣。母后说,这里面都是她想要对父皇说的话。只是,恐父皇您并不愿意看。所以,让儿臣好生将信收着,也当做是儿臣的一个念想。”
“念想?”皇帝低声重复了一句,他看了看自己的儿子。
祁珏,倒是越发像纪萱了。
“你虽是皇子,但是一直待在后宫也会引人非议。还是早点出宫去吧。”皇帝说完,拿着信就离开了。
祁珏站在原地,看着皇帝的身影越走越远,一句话都没说。
那封信,终究被皇帝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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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春日到秋末,看似平静的上京早已发生了许多事。
上有四皇子祁榕先后被二皇子和五皇子的人弹劾,最终被免去亲王之位,幽禁在府中。下有繁音楼的合欢姑娘生了急病,几日间便离了人世。
原本斗得不可开交的二皇子和五皇子在拉四皇子下马的过程中,顺便把自己也拉下了马。
顺庆三十五年夏,三皇子祁珏被封为太子,朝局终于安定。
原本觉得祁珏不堪胜任的那些老臣,在几个月后,也都闭紧了嘴。
祁珏,才是最适合储位的那个皇子。
秋风扫叶,天气渐渐寒凉。一场秋雨下来,处处都带着雨过尘土的味道。
姜玥将窗户打开,呼吸着窗外新鲜的空气。
她已经怀孕七个月了,实在不宜到处奔走。所以方臻就在城中买了一处宅子,打算等孩子生下来再离开上京。
而今日,严正就会在朝上提出重审苏家叛国一案。
姜玥也没有想到,严正竟会是外公的学生。当年,他也是因为苏家之事,想要为苏家平反,才被皇帝驱逐出京。
只是,他又回来了。
朝堂上的风雨不知,可是姜玥肯定,苏家一案必定会重审。
如今,祁珏已经成为太子,朝局早已不是皇帝可以控制的了。
一味小小的mí_yào,加上合欢的有意为之,便让祁榕对沈俪起了非分之想。
俪妃的生日宴本是大喜,可谁能想到,却是俪妃的覆灭之时。
堂堂皇子,却对自己父皇的妃子起了非分之想,还让皇帝亲眼看见他轻薄自己的妃子。
这便是皇帝和祁榕离心的开始。
接着,争斗的最狠的二皇子和五皇子纷纷接到了一封信。信中全是祁榕这些年暗地里做的事。
然后,便是弹劾了。
沈家当年配合沈若雪演了一出刺杀的戏码,沈若雪不顾自己性命,救了皇帝,才赢得了皇帝的一片真心。
那么,当事实揭穿,当皇帝发现原来最爱他的是,被沈若雪害死的皇后纪萱时,皇帝还能对她有多少的温情呢?
沈家,不过是一报还一报而已。
“姑娘,皇上已经答应重审当年苏家一案。”丫鬟快步走进来,低声说道。
姜玥莞尔一笑,窗外,一身水墨色衣裳的方臻正往这边走来。
姜玥转头,便见方臻已经踏进了屋内。他似乎回来的有些匆忙,衣角已经沾湿。
姜玥微微一笑,“我让人准备了热水,你去洗浴一番,除除身上的湿气。”
方臻笑着点头,人却不动。
姜玥了然,走过去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印下一吻。
“阿臻,等生了孩子,我们就离开这里好不好?”
“好,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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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庆三十五年冬,四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