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更明白秦大人这些年的委屈与不易。但她只是储君,有些事不是她想管能管的。以目前的形势来说,她只能尽力在暗中帮着秦大人些许,你懂吗?”
有泪珠热滚滚夺眶而出,徐静书却没有伸手去擦。
她看着面前氤氲着清香的温热茶盏,心中暖得一塌糊涂。原来,当年他们的获救,背后站着这么多她不知道的人。
难怪秦大人那时会笃定地告诉他们,不要怕,前面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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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赵絮书房出来时,徐静书眼眶微红,面上却带着愉悦的笑。
在廊下负手望天的赵澈闻声回头,立刻蹙眉旋身,心疼地迎了上来,同时颇为不满地轻瞪堂姐一眼。
问个话还能把人给问哭了!不是自家兔子不心疼是吧?
赵絮摸摸鼻子,也不与他计较:“驸马在詹事府处理些事,你俩先任意逛逛,我去接他回来就开饭。”
“詹事府就在前头第二进院子,就这点路,不知道有什么接的。”赵澈哼道。
“我可是一番好意,你这家伙还不领情?”赵絮冷冷一笑,扭头对徐静书道,“有个人啊,他近来大约要做一桩丧心病狂的事,怕被……”
“走走走,赶紧接你的驸马去!”
赵澈大步上前,握住徐静书衣袖将她牵走:“这府里有樱桃树,我给你摘果子吃。”
“才挂了一点点果而已!”赵絮冲他俩背影笑闹,“赵澈你个欠揍的,借我府里的果子向小姑娘献殷勤算怎么回事?”
徐静书顿觉脑袋有千斤重,脸红到脖子根。
储君怎么什么都知道?!
今日这般过分有“人气儿”的储君让徐静书心中生出一种极其荒谬的恍惚感。
她明明记得上次朝会见着见着的储君是个偏于威严肃正的上位者,就是寻常人会想到的那种“储君”模样。
果然每个人都是有很多面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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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君府后花园的果林中有一片垂丝樱桃,今年天暖得早,此刻虽正当是初初挂果之际,色泽已显出嫣红喜人来。
赵澈身量高,伸手就能够到枝条,仔细挑选了几颗看起来最红的摘下来摊在掌心。
“储君方才说,你近来要做什么‘丧心病狂’的事?”徐静书仰脸凝着他,轻声问道。
赵澈心虚似地,长指拈起一颗樱桃抵到她的唇上。
她倒没拒绝,乖乖张口衔住。
“明明最‘丧心病狂’的人就是她自己,”赵澈垂眸没敢直面她的目光,小声道,“上个月长庆姑母府中出了点事。就是,和之前我偷偷带上泉山交给成王殿下的那个人有关。”
徐静书蹙眉,口齿含混道:“是什么事?可以跟我讲么?若是储君还不允许你泄露,那不说也没关系。”
事情关乎武德帝的亲妹妹长庆公主赵宜安,又牵涉了储君、成王与信王世子赵澈,徐静书至少能明白这意味着赵家年轻一辈要联手冲击上一辈的某些防线了。绝对是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若暂时还不能让她知道,她并不会委屈。
“泄露给你没关系的,你又不是别人,”赵澈清了清嗓子,“长庆姑母的侧郎楚晖,就是武德二年随她到我们府中赴家宴的那位,不知你记不记得。他在府中手刃了两名后院小郎君。”
徐静书目瞪口呆,嘴里的樱桃都掉了。
“最初只是两个小郎君起了口角继而大打出手,旁的一众后院人就在旁看笑话。之后照料小四儿侍女抱她出来玩,便也站在那里,”赵澈抿唇,顿了顿,才接着道,“最后小四儿就被误伤了。”
长庆公主府的孩子来得可不像信王府那般容易。
驸马、两位侧郎及大小郎君们若想有个自己亲生的孩儿傍身,巩固下半辈子在府中的地位,那先得要讨得公主殿下欢心首肯才行。
毕竟他们自己又生不出来。
长庆公主赵宜安的孩子拢共也就四个。小四儿是前年秋出生的,到如今才两岁多。
侧郎楚晖与赵宜安成婚多年,使尽浑身解数才求得赵宜安首肯,终于在前年秋得了小四儿这么个孩子,自是如珠如宝的。
“据闻是被当日打斗时扫飞的尖锐碎石划过脸颊,所幸未伤及要害。不过在得知小四儿受伤之后,楚侧郎怒极失控,直接到后院亲手将斗殴的那两位小郎君给……”
自从武德元年赵宜安随圣驾迁入镐京后,长庆公主府已有四年没闹出过这么大动静了。
虽说后院人上不得台面,可毕竟是活生生两条人命。堂堂公主的侧郎在府中持剑连捅两人,这事着实不小。若消息传出去,非但楚侧郎要担刑,赵宜安也讨不着什么好。
因为只要开审这案子,势必就会拔个萝卜带出泥,将长庆公主府“后院人逾数”之事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于是赵宜安便将府中所有知情者全部扣押起来,准备暗中将他们送出镐京再做“处置”。
“……你带上泉山交给成王殿下的那个人,”徐静书咽了咽口水,“是从长庆公主府逃出来的?”
赵澈点了点头。
“那你,或者说你们,想做什么?”
“上一辈始终认为,‘后院人’逾数仅仅是私德有亏,只算小过错,却没有正视这几年里因这事引发的许多恶劣后果,”赵澈自嘲地笑笑,“世间事大都是上行下效的。宗室、贵胄私纳众多后院人的举动,民间许多富户甚至中等之家自也会效仿,类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