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柄。若焦点会被模糊到‘你的弹劾是否有关党争站队’,那就麻烦大了,”赵荞小声解释,“为掩人耳目,大哥扮作小六儿的随侍护卫来的。放心,小六儿有我盯着,也教过她该怎么说,不会有人知道大哥也在这里。”
徐静书使劲闭了闭眼,握了握她的手:“多谢。”
“自家姐妹,说这些几个意思?”赵荞没好气地笑瞥她一眼,“行了,你去与大哥慢慢谈,我让人瞧瞧是谁尾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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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荷与双鹂正在院中说话,见徐静书回来俱是一愣。
念荷指了指书房正要开口,徐静书点点头:“我知道,你们忙。”
方才冲得太急,这会儿她慢慢就感到两腿酸软,推开书房门迈进去时险些一个踉跄。
书房内一道墨色身影急急掠过来捞住她的腰身,顺手将门掩了。
“怎么了?”
熟悉的嗓音与气息让徐静书彻底松弛下来,没骨头似地赖在他怀里:“有人一路跟在我后头,我跑回来的。也不知是不是姜正道的人……”
赵澈单臂搂紧她,低头温声安抚:“应该是他的人。不过这时候你若有任何闪失,姜正道跳进河里都洗不清,他不敢对你怎样,最多就是让人盯着你有没有接触别部官员。”
“哦,那、那还好,”徐静书闭了闭眼,长舒一口浊气,“歪打正着,尾随我的人回去将情形向姜正道一说,他或许就觉我这么胆小怕事不足为据,多少还能麻痹他一些。”
“没错。”赵澈见她两腿颤颤,噙笑摇摇头,索性打横将她抱起。
“欸!不是……”徐静书面上一红,浑身僵硬。
赵澈笑笑没应声,径自抱着她绕过屏风,动作轻柔地将她安顿到书桌后的椅子上坐好。
她将带回来典章律令放下时,瞥见桌上有几张密密麻麻写满的字纸。
墨迹还新,显是赵澈先前独自在这书房内等她时写下的。
她拿起来红着脸仔细端详,叽叽咕咕掩饰羞赧:“你的字可比我写得漂亮多了。”
“你若喜欢,往后我每日写一张给你,”赵澈在她对面坐下,纵容又无奈地笑笑,“时间紧迫,咱们先来捋捋庭辩的事。”
“哦,哦,好的,”徐静书讪讪坐正,将自己先前记下的小册子翻出来给他,“下午中丞大人与左右肃政台两位主簿帮我反推了姜正道那头的思路,但我总觉得我们好像忽略了什么。”
赵澈已在这时特地赶来帮她,很显然是什么都清楚的,也不必再与他解释什么前因后果。
“你与沐青霓他们几个是在光禄少卿顾沛远的保荐下临时顶急缺上任的。除你们五人外,今年来京官考的所有人此时都还在翘首等待官考出榜,”赵澈飞快翻阅了那本小册子后,摇头轻叹,“你们五个特殊到御史台的几位大人都忘了,你是今年三月初参加官考的。”
今年三月的那次官考,要到四月中旬才会正式放榜,恰好是在徐静书上朝庭辩的当日。
“什么意思?”徐静书紧张兮兮地看着他。
赵澈笑着摇摇头,放下手中的小册子:“你们在反推姜正道会怎么想的时候,他也会做同样的事。”
徐静书应考文官,最后一日的考试内容正是拟制于庭辩的“堂辩”,应考时主考官旁边坐了文书吏,会记下应考者堂辩时说过的每个字。
短短不足一个月间,一个人想问题的思路与不会有太大改变,若姜正道一方要反推徐静书的庭辩思路,只要拿到她参与官考的“堂辩”记档,就很容易将她剖析个通透。
“你是说,顾沛远大人会把我官考时的记档透露给姜正道一伙?!”徐静书震惊瞠目,“他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顾沛远从不涉政见之争,没理由做这种事。但官考堂辩是由文书吏执笔记录,之后封档还会经过好几人的手,”赵澈冷静地分析道,“允州姜氏树大根深,谁也不敢打包票说这里头一定没有姜家的人。”
既姜正道有可能通过不正当渠道获得徐静书官考堂辩的记档,那之前御史台三位大人为她梳理的许多要点就没法用了。
赵澈认真地直视着她:“要不要试试,做两套预案?”
“两套预案?一套是三位大人为我捋出的寻常堂辩思路,”徐静书一点就透,“另一套,则是在假设‘姜正道真能拿到我官考堂辩记档,猜到我会如何应对’的基础上,彻头彻尾换一种打法!”
“聪明。”
这是两人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携手作战,却是意外地默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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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德元年四月十五日,大朝会定在武英殿举行,上朝者过百人之数。
这一次,徐静书是以候朝官员的身份进的内城。
今日候朝百余人中,真真是汇集了为大周开朝建制立下汗马功劳的泰半功臣,可谓群英云集。
储君赵絮、丞相孟渊渟,柱国神武大将军钟离瑛、柱国鹰扬大将军贺征、恭远侯沐武岱……
徐静书独自站在角落,垂眸看着脚尖,腿肚轻颤。
倒不是心生畏怯,而是只要一想到这些名字全是将来必定璀璨青史的人物,而小小的徐静书今日竟要在这些人的注目下与人堂辩,她就忍不住激动到颤抖。
因信王赵诚锐上疏称病,今日是由世子赵澈待他前来参与大朝会的。为了不影响徐静书,此刻赵澈正与成王赵昂一道站在对面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