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哄着,“你瞧,我今日还是翻墙回书院来看你的。如今我已结业,轻易可进不来……”
哦,这是上一届的“前辈”。徐静书与曾莉对视一眼,无声吁了口大气。
接着便是委委屈屈的娇软哭腔:“谁要你来看……稀罕你翻墙来看……”
这声音可就熟了!两年同窗,交情再一般,那也是认得出声音的。缩在墙角的徐静书与曾莉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我真的没……”那“前辈少年”似乎因被误会,又不知该如何解释。
那头词穷半晌之后,忽然传来一记“啵”的轻响,像春日暮夜无人处突然绽开了一朵花。
“那,亲过了,就算盖了印,你得等我,”同窗姑娘不胜娇羞又心神落定的甜声嘟囔,“若你今年考上了,就在国子学等我明年来考,不许和别的小姑娘要好。若没考上,明年我就来同你一起考。”
“好,既盖了印,自然是要等你的……”
接下来的声音,就实在不适合被别人听去了。
徐静书顶着大红脸捂住自己的两只耳朵,心中啧啧道:还可以这样?!
亲过就算盖印,盖了印就会等着?
好像……无意间学到点了不起的大学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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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后,夜行的人进明正书院一番打探后带回的消息,让赵澈无比庆幸,自己几日前那句“再不管那没良心的萝卜丁”的豪言,只是在心里自说自话,谁也没听见。
不然,若被旁人知道“大公子这么快就自打脸”,那多没面子。
“你是说,进书院两年,同届同窗七十九人,她竟连一个朋友也没交到?!”如此惨境让赵澈惊讶极了,“莫非是有人作梗排挤?”
徐静书虽怯软些,却绝不孤僻,乖顺勤勉又贴心,不轻易与人争长短,但凡混熟一点,就会知她是多么讨人喜爱的性子,这点赵澈还是很有把握的。
夜行道:“回大公子,表小姐虽与大多同窗交情泛泛,却并没有被排挤、欺负的迹象。而且,只是朋友不多,却不是没有……呃,就一个。”
“就一个?”赵澈眉心微凛,“男的女的?品行如何?考绩怎样?”长什么模样?哪家的?多大年岁?
后面三个问题,连他自己都觉得有点突兀,赶忙吞下没再问。
“是位姓曾的姑娘,与表小姐一样是刻苦用功的性子,平日也不生事,”夜行见他十分关切,便解释得细些,“这位姑娘在当初入学考时名列前茅,第一年在书、算两门上表现出众,拿了两门甲等;年前这次大考虽只拿下一门甲等,但书、律、卜三门都是乙等。”
这么看来,倒也是个“品学兼优”的上进姑娘,并非什么乱七八糟的坏朋友。赵澈总算松了口气:“也罢,没被欺负就好。虽朋友少些,总好过交了许多坏朋友。”
赵澈并不强求徐静书非得拿甲等不可,只是觉得以她的天分资质,每门功课年年拿乙等很奇怪,怕她是在书院遇到什么不好的人或事影响,才导致不能专注。
既知在书院没有被欺负,也没有交乱七八糟的坏朋友,那就没什么大问题了。
考绩乙等就乙等吧,随她高兴了。
“不过,今年年底大考之后,她就该投考国子学了,”赵澈指尖抵住眉心轻柔,惆怅叹道,“国子学招考可不像明正书院那样只看招考当时的考绩啊。”
国子学不但招考名额有限,还会面向各地州府的官办书院及私塾,那才真真叫个僧多粥少。若徐静书连续三年考绩都不功不过平稳在乙等,考国子学时可就要吃大亏。
唔,月底成王府樱桃宴时把她带上。到时国子学祭酒郭攀也会在,趁机让她混个脸熟,将来若在书院考绩的事情上被卡,也好搭话通融。
此时的赵澈早就忘了几日前“再不管那没良心的萝卜丁”的决定,不由自主地替她操碎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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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廿八,徐静书照例坐书院的大车回城,一进城门就下了马车,绕了点路避开同窗们的视线,鬼鬼祟祟地贴着墙根回了信王府。
才过垂花拱门就遇到赵荞。
赵荞笑着跑过来在她头顶揉了一把:“小表妹你可以啊!”
“啊?我怎么了?”徐静书茫然看着她。
“老实交代,”赵荞俯身凑近她,神秘兮兮笑得古怪,“你与大哥,几时开始暗通款曲的?”
徐静书脑中轰地一声,仓皇倒退两步,脸红到脖子根:“什、什么……什么暗、暗……胡说!我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不对,表姐,你你你……读书人,用词要严谨!”
她这磕磕巴巴词不达意,却将赵荞说得一愣一愣,好半晌才想起还嘴:“别闹了姐妹,我算哪门子‘读书人’?我会写的字加起来都没十个,你跟我谈用词严谨?!”
这位二姑娘从不以自己“文盲”为耻,反驳得那叫一个“理不直气也壮”。
“呃,我是说,‘暗通款曲’不是这么用的。”徐静书讷讷垂下惊慌的红脸。
“呐,大哥受邀,明日要去成王府的樱桃宴。他连我都不肯带,居然指名要带你。”
成王赵昂是如今的储君候选之一,他府中的樱桃宴可不是吃喝玩乐那么简单。信王赵诚锐是赵昂的皇叔,赵荞这姑娘自就是赵昂的堂妹。两家亲缘近得还没出三服,她这个堂妹都没能受邀,可见场合之郑重。
受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