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的愧疚与心疼,每每叶韶出行,她必定是相随左右,唯一的一次没有跟上,便出了事。
“延泽带五妹回去休息,溪秋,把后院的马牵过来。”她道。
“捕头――”我喊了一声,不知她想去哪儿,忙起身欲问。
苏柽神情严肃,朝我郑重道,“千帆找来大夫的话,先让他给师兄看,你亲自守着,有什么情况看着拿主意。”她顿了顿,又道“我得出去一趟。”
我不知她要做什么,连叶韶如此重伤的时候,还要往外跑。
但我看她将叶韶交给她的令牌收好,急着出门,心里大概也明白了几分,没有多问。
叶韶重伤,苏柽出门,衙门上下所有的事情都落在了身上。
千帆找来的郎中,替大人看了看,说刀口太深,又感染发烧,情况很是危险,熬了几副药,一开始是喂不进去,后来好不容易喂进去,疗效不佳,烧还是始终未退。
一直到了晚上,我有些着急起来,大夫说若是今晚还不退烧,怕是有性命之虞。
我心里烦躁,焦头烂额地在门口一圈一圈地转。
正束手无策之时,延泽跑过来说有人来,我去到前院查看,看到从轿子里下来的人,竟是上次在宫里为大人治伤的刘太医。
我仿佛看到了救星一般,慌忙迎上去,将刘太医请了进来。
刘太医好像知道了大人受伤的事一样,随身带着药箱,查看完大人的伤势后,二话没说就拿出针灸的布包,准备施针。
我将新的湿毛巾替换下大人额头上的,隔一会儿再换一个,如此往复。
刘太医施完针,又在药箱里拿出几瓶上好的金疮药,小心洒在大人的伤口上,然后将伤口用干净的纱布包起来。
处理好伤口,刘太医重新写了方子,我忙拿给千帆,让他去抓药回来熬。
一切就绪之后,刘太医坐下来,溪秋这才来得及将刚泡好的热茶递到面前,我将屋内的炉子往他身侧挪了挪,以驱赶长途跋涉赶路过来的寒意,顺势在对面坐了下来。
“刘太医真是来得及时,清宵感激不尽……”
我抬手道谢,心里一万个感激,若不是刘太医赶到,我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刘太医摆手,“我本是奉皇命而来,职责在身,林捕快不必言谢。”
“皇上也知晓此事?”我有些惊奇地问。
“嗯”刘太医一口茶水入喉,拢了拢袖口,道,“听说是你们苏捕头同陈知府一同进宫晋见圣上,说叶大人被人追杀受了重伤,危在旦夕,皇上便立马派了我来。”
苏柽原来是去寻了陈知府一同朝皇上讨人来救命,怪不得太医会来的这般快。
“那我们捕头呢?”
太医都到了,苏柽为何还未回来。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好像听说皇上还将一支御林军调给了苏捕头,然后她就匆匆离宫了……”
我原本想得也是她定然在叶韶给的令牌里发现了什么蹊跷,所以才匆忙去查的,还有些担心,如此连皇上都调了人给她,想必她定能将追杀大人的人给揪出来,也就放心了。
我们守着大人一直到了后半夜,大人的烧才算退去,渐渐转为正常的体温。
刘太医又替他把了把脉,说是脉象也平稳下来,算是没有大碍了,至于伤口愈合还需要些时日,这期间定要按时喝药上药,又嘱咐了些日常禁忌之类的话,这才放心去歇息。
我守在大人床侧,不敢轻易离身,溪秋也不肯回房去睡,偏要陪着我照顾大人。
从早上到这后半夜,此刻我才算真正松一口气,在床侧寻了个地方坐下来。
看着大人苍白的脸色,心觉这一年真是多事之秋,这才隔了多久,大人便又一次受了重伤,事情一波接着一波,应接不暇,这个年过得真是太不让人省心……
到底是谁追杀大人和五妹……
庄五妹的个性,来了衙门后整天都在大家身侧晃悠,除此之外很少单独接触外人,也并未与谁过结仇结怨,但来衙门之前呢,带着琅山一种弟兄在刀尖下讨生活,再加上有个那样的爹,被寻仇追杀也不是不可能……
叶韶一向谦谦君子,待人接物谦和有礼,对百姓尽心,对属下维护,但办起案子,对着贪官污吏,恶棍霸主,干脆利落亦毫不留情,因此要说得罪了谁被追杀,也都不好说……
“大哥。”
溪秋的一声唤,将我从思绪中拉回来,我回头看他,见他又热了甜汤从厨房拿过来给我。
“大哥,晚饭你也没有心思吃多少,这会儿还是喝点汤暖暖身子吧。”
我接过他递过来的碗,喝了几口。
“大哥,你说能找到追杀大人的凶手么……”溪秋拉过椅子,在我旁边坐下来。
我愣了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这事突然得没有由头,很是棘手,想揪出元凶来简直是大海捞针一样……
“我相信头儿!”溪秋朝我看过来,坚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