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枫本是半躺于地,骤见对方攻来,慌乱之际,便想起身避开,奈何此刻手脚酥软,一时间竟挣扎不起。看看剑尖转眼递到,不免心灰意冷,欲待闭目就死,但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做出了最后的一个动作—飞影无痕出剑式。
只见一道金芒自其食中二指爆射而出,速度之快,俨如风驰电掣一般。
庞山以其雷霆万钧之势,化出了最后一击。他本以为此举必定十拿九稳,但是不曾想,意外,会突然降临在他身上。
猝不及防之下,一道金芒,划伤了他的左颊,血痕,立刻显现而出。也亏得他反应迅捷,及时将头侧歪,这才逃过了一劫,饶是如此,脸上还是挂了彩。
庞山凌空换气,瞬间便见他又倒射而回,进得快,退得也快。他已不敢再贸然进攻了,只是远远的,惊恐的看着李小枫。
“这怎么可能?”他心潮起伏不定,无论如何,他都不敢相信,刚才那道金芒,是出自对方之手,可脸上火辣辣的痛,却又由不得他不相信。
“他是如何做到的?”此时的他,疑团满腹,早忘却了再行出击。
他不仅没有出击,甚至可以说,有些木然。
李小枫鬼使神差的竟然使出了以气化剑之绝学,那是“飞影无痕”最高之境界。练成者,无需再用兵器,只单凭体内一股真气,就可随意幻化出气剑来,此气剑之坚硬,足可开碑裂石,而其之锋利,亦能吹毛断发,端的厉害非凡。
这结果,完全出乎了他之意料,此时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了父亲谆谆教导的场景。
那一年,他只有十岁,虽说年纪尚小,但往事却仍旧历历在目。有一天,父亲突然拿来了一本蜡黄册子,并意味深长的说道:‘这是一本经书,名为《金刚经》,原本收藏在少林寺藏经阁之中,十年前被为父取得。此经书记载的是一套内功心法,玄妙无穷,枫儿务必要用心参悟,若能参悟的透,“飞影无痕”当能进入最高之境界。’
李小枫似懂非懂,用稚嫩的声音问道:‘最高境界?那是什么境界?练成之后将会如何呢?’
李腾飞一字一字道:‘以气化剑。’
李小枫兴奋的叫道:“爹是不是已经练成啦?您快给孩儿演示一遍呀。”
李腾飞闻言，失落的摇摇头，说道:“爹没有练成,这套心法甚难参悟,爹花了十年时间,也仅仅习得三成...”
“以气化剑”,是李腾飞毕生之所追求,然而,他至死都未能得偿所愿,这也成为了“天下第一剑”终生之憾事。
李小枫一经醒悟这其中奥秘,不由得惊喜交加,求生之念顿时大赤,趁着庞山犹在怔神之际,迅速盘腿打坐,调理内息。不片刻工夫,头顶便冒出了蒸蒸白气,一时间,热流遍布周身大穴,身体亦随即舒畅了许多。
这边李小枫还在争分夺秒的运功疗伤,那头庞山却已经缓过了神来,此时发现对方正全神贯注打坐,蓦地凶光闪露,手中龙泉剑寒芒爆涨,人立不动,向前遥遥一劈,陡然间,但闻“隆隆”声响。
原来,一股迅猛剑势,已然呼啸而出。
李小枫虽一直闭目打坐,但周遭之事,他亦是了然于胸。不待剑势压到,只见他剑眉一挑,双掌朝下同时拍出,庞大身躯立时弹跳而起,然后在空中又连翻了几个筋斗。
剑势,随即落空。
落地之后,他并未就此逃去,而是很快的摒心静气,气沉丹田,紧接着,就见到他右掌化指,疾推而出。
但闻一阵翁翁作响,声若龙吟,自其食中二指指尖处,忽然缓缓幻化出一支金黄气剑来。
李小枫内劲再增,金黄气剑龙吟更盛,体积也逐渐变大,待稳定之时,足足有二尺多长,衔在指尖不停嗡嗡旋转着。
眼前的景象,不禁令庞山感到惊恐交集,他做梦也没想到,对方年纪轻轻,竟然能做出这种惊人之举来,当真见所未见,闻所未闻。此时他只是横剑挡胸,凝神戒备着,反倒不敢贸然再出手了。
陡闻李小枫一声暴喝,意念闪动之下,金黄气剑倏然脱指,朝着庞山,疾射而来。
气剑,以气驭剑,这就是“飞影无痕”之最高境界。
在这电光石火之间,庞山已然展开了身形,手中龙泉剑连连疾舞,与气剑互斗一处。
“叮叮当当”之声,再一次响彻了整个山谷。
龙泉剑虽为世间利器,一向削铁如泥,但此刻两下里相互交锋,却未能将气剑折毁,见此情景,饶是庞山再如何沉着冷静,内心亦不免漾起阵阵波动。非只如此,至今两人缠斗已是百余回合,但他却连始终进不得对方半丈之内,这哪能不令他又惊又怒?
只见他大喝一声,手下一紧,“浮光掠影”奇招妙招,频使频出,应付气剑之余,身子亦不断向对方逼近。
李小枫心境大开,不再受思绪左右,当下审时度势:长此下去,我必体力不支,若想大仇得报,为今之计,只唯有放手一搏,或许还有一线希望。
眼见得庞山步步逼近,他当机立断,左掌齐胸,微微向外平托,蓦地,自其掌心之处,缓缓又现出了一支气剑来。
一样的金黄颜色,一样的二尺余长。
再闻一声暴喝,李小枫左掌向上一托到顶,气剑倏然飞出,直射苍穹,转瞬之间,又自苍穹倾泻而下,一头扎向庞山。
庞山瞥见头顶金光闪现,知道必然有异,情急之下,赶忙向后纵身疾退。
“轰隆”,半支剑身,直没入了土石之中,激起尘埃滚滚。
庞山不由得暗道了一声“好险!”
插入土石之中的气剑,并非就此化为乌有,而是螺旋般的又快速旋转了起来,周围的泥土沙石尽皆被其狂